「要對生活抱有強烈而充足的愛。要時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死去,無論如何都必須要活下去,即使只能再多一分鐘,即使只能再過一秒鐘,都要懷著貪婪去抓取。」
「是荒誕到讓人感到諷刺的求生欲。」
「只有想要活著的人,才有被寄生的可能。用這種心態招來的『蟲』,在某種程度上可是能夠等同於神明呢。」
教室里只剩下我和K先生兩個人。
我剛剛拿出手機,「叮」的一聲,屏幕就亮了起來,現在是下午六點整,周合給我發了條消息,問我什麼時候回家吃飯。
K先生將手裡的東西放在桌上,推到我面前。他的手很穩,仿佛他剛才流露的那些情緒和關心著一次吃壞肚子的流浪貓狗沒什麼差別。
「你要的監控錄像。」
一隻黑色的U盤被推了過來。
[半個小時,最多最多到七點,這次一定不會超時啦。]
我按下了回復的消息,對著K先生說道:「杜先生,你難道不擔心嗎?」
「人一旦習慣了群體生活,就會在無助時主動尋求依靠。譬如現在這種時候,越是德高望重,越是被他人依賴依靠,便是危險呢。」
學習委員一向將B小姐當作人生導師,現下應當在尋找B小姐的路上了。
K先生扯了兩下嘴角,他的笑容瞧著比眼神更輕慢:「還會有比翟清靈更大的危險?」
「倒是你,一直背著周合所做的事情——你就不擔心周合找你秋後算帳?」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周合的回信在恰巧點亮了待機的屏幕。
[今天可沒熬湯,如果還和昨天一樣,你回來就只能吃冷飯了。]
我回了一句「知道,知道」,將手機丟進了背包中,拿起桌上的U盤,越過K先生,走到教室門口,對著K先生笑了笑:「就是失去了常用的物件都會讓人不適——又哪有寵物不害怕被主人拋棄的?」
我按下了教室的電燈開關,對身在黑暗中的K先生說道:「但凡需要我袒露的,我絕不掩飾;但凡需要我接受的,我絕不拒絕。」
「他可是知道我的一切。」
K先生「嘖」了一聲,關掉教室的門,跟在了我身後。
「就像你在消息里講的那樣,我和阿清確實在家裡裝了監控,目的是能在工作的時候知道翟清靈的動向。」
「這段監控錄像的起始時間是昨天早上7:50,到晚上5:50,沒有一幀和翟清靈出門的記錄相關。」
「我請過從事這行的朋友檢查過設備,至少可以肯定設備本身沒有問題。影像也沒有被替換過——」
我帶著他穿過迴廊,一路沿著樓梯向下,直到地下一層。出電梯門往左走是倉庫,往右走三十米是大型雜物間,其隔壁的房間便是我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