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頭一天的會議中自己贊同他的幾點說法,也並不證明就能以此作為斷案的根據。她絕對無法接受,除非羅煦涵能用行動向自己證明,他所作出的推論是正確的。
曲嫮沉默,繼而面沉如水,懶得在維繫出一派和平的假象,直言開口:「羅先生,反正現在這裡也沒別人,大家不如敞開天窗說亮化。從在民宿的時候我就懷疑過你,甚至到現在我依舊對你心存懷疑,畢竟你當時的表現以及後面神秘從臥室消失都是讓我搞不明白的地方。當然也不是完全搞不明白,那天你應該是從窗戶溜掉的。」
想到自己可能有偏題的危險,曲嫮連忙拉回話頭,繼續說:「雖然昨天會議上你提出一系列的排查嫌疑人方向,又指出嫌疑人極有可能是和我們見過面的,但是我並不認為你說提出的幾點可以幫助我們快速、有效的鎖定犯罪嫌疑人。畢竟舊工業區範圍不算大也不算小,人口稠密,能同時符合你所說的嫌疑人絕對不會只有一例兩例。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僅僅憑藉你之前說的並不能夠說服我。」
聽曲嫮說完羅煦涵放下手裡的報紙,認真朝她看過來,眼神直愣愣的,仿佛要將她整個人看穿一般。
他雙眸好似兩汪黝黑,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潭,但是被他這樣看著就令人心裡面發毛,仿佛瞬間就會被那深潭吸進去一般。
曲嫮下意識的用手指扣住桌子邊緣。
就在她以為自己終於成功的將羅煦涵惹惱自己,「噗嗤」的一聲,他卻笑了出來。
「曲副隊長這樣,……挺好的。」羅煦涵出乎曲嫮的意料說,說完雙手交叉平放在桌面上,後背卻舒服的朝後靠過去。
「我並不介意就此次的案件再和曲副隊長單獨探討探討,瞬間再補充一點我昨天沒來得及說的觀點。」
曲嫮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究竟是什麼藥,當下不甘示弱的點點頭:「願聞其詳。」
還願聞其詳?話說的文縐縐的,偏偏表情還那麼的凶,臉板的什麼似的,圓溜溜的眼睛閃閃發亮,看起來就像是一隻伸出爪子準備撓人的小奶貓一般,奶凶奶凶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反差萌。
也不知道怎麼的,羅煦涵忽然就覺得這個樣子的曲嫮尤其的有趣,也忍不住想要和她多說上幾句。
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向上勾起,羅煦涵起身,徑直朝放置在辦公室里的磁力白色寫字板坐過去。
他黑色的羊絨衫下面配著一條修身的菸灰色西褲,黑色牛皮皮鞋,一隻手慵懶的插在褲兜里,肩寬腰細腿長,一派悠閒貴公子模樣。
曲嫮視線隨著他的動作不斷移動,恨不得咯吱咯吱咬牙,就他這樣子放到T台走秀都不過分,怎麼偏偏跑到江城當什麼指導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