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月又問了他一遍還有哪裡難受,喻楓撇開頭,閉上酸澀的眼睛,啞著嗓子道:「很悶。」
沒有聽見開窗的聲音,額頭忽然被覆上一隻冰涼的手,身體裡像忽然注了一股寒流,渾身上下都顫慄,喻楓眉頭微皺,緊繃著身子一動不動。片刻後,邊月把手拿開,喻楓聽見她說:「好像不燒了。」
「燒也不要你管。」
拿起三腳架上的茶壺添在杯子裡,遞到喻楓唇邊,「少爺,燒都退了,現在才說是不是太晚了?」
嗓子發癢,咳了一聲,慢吞吞地支起身子,靠在身後的牆上,邊月又把水杯往他那邊湊了湊,他接過去。
先喝了一小口,溫度正好合適,喝完後不等他說話,邊月又給他倒了一杯,她總能在這些小事上把人照顧的熨帖,即使是心裡還有氣的喻楓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完事後的邊月伸了個懶腰,走回自己睡的那邊,展開毛毯,沒個正形地說:「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睡了,少爺。」
「別叫我少爺。」從小跟著父親穿梭於名利場,這麼稱呼他的人不在少數,一直聽了二十多年,就算再怎麼不喜歡這個稱呼也麻木了,這不是邊月第一次這樣叫他,可每一次都像第一次一樣,無比刺耳。
邊月不以為意:「不叫少爺叫什麼?大少爺嗎?」
倘若喻楓沒生病,大約能撲過去與邊月打起來,但他現下身體剛好一點,面色不虞的盯著鋪床的邊月。邊月嗤笑一聲,並沒有在意。
像他們這種家庭的孩子,但凡有點上進心自尊心,都不希望別人說他們的成就是蒙蔭家庭。星二代說其實長輩沒有幫過自己什麼,富二代說不願繼承家企業,要自己創闖出一番事業……但是這種事哪是三兩句話就能撇開關係的?從出生開始,享受的資源、環境哪一項能與家庭能脫開關係?
火塘里的火已經完全被撲滅,邊月裹在毯子裡,那頭的喻楓靠在牆上一動不動,窗外偶爾聽見幾聲不知名的鳥叫,她閉上眼睛,似乎就要在灰燼的餘溫里睡去。
「所以你才討厭我嗎?」喻楓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是在問邊月,但輕的宛如夜霜的聲音更像他在喃喃自語。邊月對喻楓的惡意偶爾會從言談舉止中透出來,喻楓不是傻子,很容易就能覺察。
連窗外的蟲鳴鳥叫聲也消失了,喻楓沒想要得到什麼回答,低垂著頭。半響,他聽見邊月輕笑了一聲,道:「對啊,你不是也討厭我嗎?咱們彼此彼此吧。」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