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真一開始還挺擔心自己的弟子會吃虧,主動在一旁盯著、擋著,然而很快她就發現晁靈雲應付起武人來簡直遊刃有餘,就像天天出入於行伍之間的人,並且她的酒量也深不可測,便漸漸放下心來。
元真並不知道,晁靈雲之所以能夠無畏無懼地同神策軍將領們拼酒,都是靠著她過去在風雪交加的寒冬臘月里,跟著同伴們一起在維州城樓上守夜練就的本事。
也不知王璠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天元真娘子和晁靈雲沒能及時告辭,眼看著沒法趕在宵禁前回到教坊,王璠便順理成章地邀請她們倆夜宿王宅。
因為宵禁制度與尋歡作樂之間不可調和的時間矛盾,主人為了盡興將客人留宿府中,在這個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元真睡覺認床,覺得留宿實在有點麻煩,至於晁靈雲她才不會說,自己其實求之不得呢。
王璠身為主人很是慷慨,特意給元真和晁靈雲都安排了單獨的客房。晁靈雲再次淺眠到半夜就睜開了眼睛,正盤算著如何出門打探打探,就聽見自己的房門被人砰砰敲響。
「誰?」她好奇地問了一聲。
「是我……豆盧著。」站在門外的人口齒不清地咕噥著,顯然醉得不輕。
晁靈雲在黑暗中捂著嘴偷偷一笑,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捏著嗓子羞怯地答覆:「豆盧將軍,奴婢已經睡下了。」
「睡下了?那正好,我們可以夜雨對床,好好聊聊天。我保證什麼都不做!你千萬別害怕……」豆盧著倚著門,醉醺醺地說。
晁靈雲笑得暗暗捶床,卻假裝聽不懂:「什麼叫夜雨對床?今天又沒下雨呀?」
「哦,這是文人喜歡用的說法,我一個粗人,其實也不喜歡整這些酸文假醋的。」豆盧著懶得再裝斯文,不耐煩地拍拍門,「快開門吧,別端著了,今天你在酒宴上偷偷看我,其實就是故意招我吧?連王中丞都看出來了才特意撮合我們,你別給臉不要臉。」
晁靈雲冷冷一笑,赤著腳跳下榻,也不點燈,在一片黑暗中悄悄走到門邊,拔開了門栓。
倚著門的豆盧著順勢撲了進來,跌跌撞撞地闖進屋中,摸黑尋找晁靈云:「娘子在哪裡?怎麼不點燈……」
晁靈雲悄無聲息地繞到豆盧著背後,用快到令他措手不及的速度,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上,隨後踩著他的脊背,用自己的披帛反綁住他的雙手。
豆盧著醉得太深,根本無法反抗,只能糊裡糊塗地任她擺布。
晁靈雲一氣呵成地制服了豆盧著,這才慢條斯理地點亮了燈,蹲在他身旁嬌滴滴地問:「將軍,這是不是就叫夜雨對床呀?」
豆盧著趴在地上,勉強抬起頭,醉眼朦朧地望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小娘子,但見她赤著一雙玉足,未加披帛的肩膀雪白圓潤,在燈火映照下泛著一層柔幼光暈,美得像蓮花成精,難以描畫。
只是驚鴻一瞥,豆盧著的身子便已酥了半邊,暈陶陶地笑道:「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