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走後,晁靈雲獨自悶在屋子裡,回想著昨晚所見所聞,越是往深里想,越是如墮魔障。
這就是李怡給她的答案嗎?金屋與囚籠的區別,不過是置身其中的人,到底被視作明珠還是瓦礫罷了。
他這是要她一輩子留在他身邊,看著他將曾經一心一意的眷寵,毫不吝惜地分給旁人。
這種折磨,倒真是一柄殺人不見血的軟刀子。
晁靈雲苦笑了兩聲,舉頭望向窗外,雙眼被煞白的天光刺得不住流淚。
忽而一陣東風穿過迴廊,吹進小院,卷著點點落花堆積在青石階上,為苔蘚染上一層薄香。
李怡正與吳青湘臨軒而坐,小小的院落素來冷清慣了,此刻突然添了一個人,竟顯出幾分令人暗喜的侷促來。
坐在李怡對面的吳青湘安安靜靜,眉目溫婉,襯得隔桌之人越發陰沉。
一想到今早酒醒之後目睹的所有荒唐,李怡怒火攻心,悔恨切膚,偏又無可奈何:「昨夜就算我酒後亂性,為何你卻——」他話音一頓,緊盯著吳青湘,怒道,「你明明可以阻攔我,可你沒有。」
面對近乎尖銳的責問,吳青湘卻是從容自若,淡淡道:「殿下,我做你的侍妾,已經好些年了。」
李怡睜大雙眼,覺得這回答簡直離奇:「你的身份,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是,為了掩人耳目,」吳青湘苦澀地勾起唇角,雙眼直視李怡,不甘心地問,「那我的心呢?也要一直藏著掖著嗎?」
李怡一時語塞,沉默了片刻,道:「我以為我早就對你說清了。」
「情之一字,若能說得清倒好了。」吳青湘嘆息了一聲,隨即意識到不會有人在意自己的心情,便收起悵然的思緒,坦然道,「昨夜,是我情難自禁,可我並不後悔。」
李怡緊緊皺起眉,儘管不堪回首,混亂的記憶卻如蛛絲,還是在他心頭落下了幾絲細微的痕跡:「昨晚,我記得,靈雲似乎來過……」
「晁娘子是來了一趟,略坐坐便走了。」吳青湘不動聲色地回答。
「真的?」李怡半信半疑,努力回想一切與晁靈雲相關的記憶,卻越想越疑惑,「當時……我真的感覺是她,才會失了分寸……」
就算酩酊大醉,當時朦朧所見,分明是她,氣息里的香甜,也分明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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