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被長江水淹死的。
屍體被打撈上來也是故去後的第四天,根本就沒有一絲生還的希望。
要不是漁村中有人去城裡張羅賣東西,這個消息怕是永遠都傳不到這個偏僻不起眼的地方。
聽身後的人說了很多很多,江陽都不在乎。可,楚曉死了?楚曉,死了。
死在長江之中。
垂下的雙手不停顫抖,原本就挺不直的背脊眼下更是因為顫抖而再曲一分,目眥盡裂,在那一瞬間江陽什麼都不再感覺得到。
身後來鬧事的漁民們來來往往,很多人罵他,很多人說是他害死了先前那個從南京來的女學生,還有很多人對他投去鄙夷的目光。
他的生活根本就再也無法平靜。
他不在乎。
可,他的確對楚曉死了這件事情無法釋懷。
楚曉出事的時候江陽不在她身邊,現在知道她的事情也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後。聽回村的漁民說,至今為止南京那邊都沒有查出這位女學生喪生的原因。
沒有謀殺的可能,也找不到任何自殺的理由和跡象。
可,江陽知道。
他隱隱啟唇,將「霧人」兩個字清晰的描繪出來。
他知道的,楚曉是為了找到霧人才會冒險投身長江之中。不管是楚譽衡還是江陽,都是在命懸一線之際,身處在波濤大水之中才得以見到霧人。
或許,楚曉便是為了驗證這一點,為了得到一次見到霧人的機會才會做這樣的事。
楚譽衡日記中的一切她都記得清清楚楚,那個霧人的模樣,與霧人相遇的情景,等等等等。
「霧人,霧人……」江陽站在海邊,視線一直垂下,起風了,他卻什麼都聽不見。
一直重複著這兩個早就被他深埋在心中的字眼。
事到如今,他終於提起了四年之後的第一份勇氣。
一周之後,江陽去了南京。
賣了漁村之中那所破舊的房子,將之前打上的魚也全部賣了,終於湊夠了車費,買了他人生中第一張通往外面世界的車票。
坐在轟隆響的綠皮火車上,江陽沒有向車窗外投去一瞬視線。哪怕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將自己帶離那個漁村的機會,可他還是沒有絲毫的興奮感。
一直在思索,自己當初讓楚曉一無所獲的走是不是做錯了?
要是他將自己的故事說出來,楚曉是不是就不會去做傻事?至少,不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只是為了見霧人一面吧……
內疚與自責充斥著江陽這顆早就已經傷痕累累的心。
幾十個小時後,江陽達到南京火車站。
很大的地方,大到讓他分不清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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