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著空蟬進到店中,空蟬讓她去裡屋休息,帶她看了店裡的布匹,而他自一如那晚一樣去到外屋的火爐邊上裹著很多衣服休息。
阿木飄在屋內,怎麼還睡得著?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在屋內坐了一晚上,第二天空蟬跟她說的果真是往生壽衣的事。
阿木一直盯著他看,卻是找不出與前幾天絲毫不一樣的地方。這一切是重新再發生一次?
「空蟬,你認識從前的我嗎?」阿木試探著發問,而空蟬果真答:「你的過去,你的一生,你的一切都會在往生壽衣中找到答案。」
她猛然一怔,不明白這是什麼情況。
空蟬說,讓她七日之後來取這件屬於她的往生壽衣。
阿木答應,七日之後她也果真還是來了。依舊穿上往生壽衣,在那一瞬間,那日斷去的記憶便再次拾回。
記憶中。
阿木依舊飄在那個位置,看著自己的過去,這一次卻在一開始便已揪心。
就在女子接受自己的命運後幾天,她父母便帶回城中少爺身死的消息。
對女子而言,她深深松下一口氣,雖為這位年輕便逝的少爺感到惋惜,可至少,她還是自由身,不需要背負如此多的責任,亦是不需要因心中的負擔而犧牲自己的一生。
可,對她父母來說,這便是煮熟的鴨子飛了,讓他們心中各種不快。
自然,女子更是將她父母的各種情緒都看得清楚。似乎,對他們來說金錢和富貴遠遠比她這個女兒來得重要,似乎,她就是個不應該出生的禍害。
心中很明白這一點,也告訴過自己很多次莫去在意。可,她終究是做不到。
對她來說,她的一生中只有這兩個親人,這種血濃於水之感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的。若是變得冷血,便意味著她將自己唯一的羈絆也擦拭掉了。
她不想這樣,也做不到這樣。
只是,她越是想活得糊塗些,命運便偏偏不讓她活得糊塗。沒過幾天,便讓她聽到一番足以打垮她的對話。
是她父母在談話。
躲在柴火堆中,她哭了。緊緊咬著衣袖努力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她那不爭氣的眼淚大顆大顆落下,而若是哭一場便能消去一切心傷,那便好了啊……
她親耳聽見她父母在商量要殺了她。
最好是製造一場意外,將她的死賴到別人身上去,藉此索要賠償。
她不曾想自己的身子,自己的命都是這麼不值錢。
縱使日子過得再苦再不堪,她卻因能跟親人在一起而從不覺得有什麼委屈。可是,她父母卻完全不這樣想。
賣她,殺她,全都是為了他們一直追求的錢財。
躲在柴火堆中整整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