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握了他冰涼的手,引得他轉了視線去看她。
她看著他眼瞳中倒映出自己的笑臉,道:「你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麼。相信我,你很快便能像我一樣隨心的笑。我們,進去吧。」
牽著陸深的手,終於與他一併邁出了這多年之後的第一步。
村子裡很安靜,這對陸深來說算是一大幸運。
聽不到村里人的謾罵,看不見村里人厭惡的神情,他的心理負擔便會小上很多。
跟著陸深去到他家人的墳墓處,所有的墳墓早已被深草掩蓋,只隱隱可見一個墳頭而已。
多年未歸,這些墳頭怕是早就被人給忘了。
陸深腳步遲鈍,卻是向著這些被遺忘的墳頭一步一步而去,徒手拔去所有蓋住墳墓的長草。
小心莫名難過,也跟著他一起去做拔草這件事。
陸深一見小心也過來幫忙動作莫名一頓,小心開口:「既然來了,就做你想做的吧。我陪著你一起。」
還是內疚,很內疚很內疚。
要是知道自己偷走的笑聲會造成這麼大的後果,當初她說什麼都不會去做那樣的事。
她曉得陸深的心情她永遠都體會不到,只是想儘自己所能為他做一些事情。
只要是能補償他的,只要能讓他稍微開心一些。
這就夠了。
等陸深將所有墳墓的深草都拔完已是這日深夜。
他的手被滿是傷疤,點點紅印正是他對自己家人思念的最好證據啊……
看見他的手,看見他那麼努力的去拔草,小心鼻尖一酸,眼眶不由得紅了起來。
一吸氣引得陸深矚目,「你哭了?」
她便趕緊抹淚,卻是控制不住的傷心起來。可,到底是在傷心什麼呢?
她從前可不是這樣的妖精啊。
「你一定要相信我好嗎?」這一刻小心想讓陸深再跟家人見一面的願望異常強烈,真摯的注視著他,「我一定會幫你的,你再等等就好。」
陸深還是第一次看見這副模樣的小心,竟是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嗯。」他點頭,「我相信你。」
小心舒心一笑,眼下多麼希望陸深能跟自己一起笑。
她不認為笑是世上最好的東西,可卻是一個人不可缺的東西。當初是她奪走了陸深一家人的笑,讓他在家人的凝視下誕生,讓他面對了那些由她一手造成的不會笑的家人們。
都是她的錯。
「陸深,你把我當朋友嗎?」
夜深人靜,兩人依偎在墓地邊上。在這個村子裡,他們沒有任何地方可供休息。
陸深閉上的眼緩緩撐開,卻是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