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最怕的便是走上白素月的道路。所以,對抱琴而言,她無法放下鐵琵琶,無法放下大漠白家一直以來的宿命,亦是無法放下對葉柯,對中原的仇視。
「你什麼都不知道。」她的聲音忽然沉下一分,頓時少了一分戾氣。
蕭然向她靠近,「那便告訴我。我可以幫你,我想幫你。」
這次抱琴未曾向後退步,卻什麼都沒說,更是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她不再趕他離開,他便一直陪在她身邊。
抱琴從沒想過自己會在大漠之中遇見一個能夠給她溫暖的中原人,沒有想過自己活了這麼久唯一的精神寄託,竟是在這個中原人身上。
一個月過,蕭然陪她在夜間大漠中殺狼,跟她一起在大漠中設下圈套陷阱,能夠抓住那些擅闖大漠的人卻不至於讓他們致死,他與她一同在瀑布後的淨土中舞劍比試,偷學彼此的劍法,以彼此的劍法將彼此制服。
她劍上的戾氣越發減少,她眸中的恨意終於還是在一點一點的退去。
蕭然開始變得喜歡注視她。即便她只是一臉面無表情的站著發呆,他也能毫不厭煩的一直盯著她看。
這個大漠女子身上似乎有著什麼引力一直在將他不由分說的吸引過去。
蕭然他,並不排斥這種感覺。
「你們中原人,是像你這樣的多還是像葉柯那般的多?」抱琴主動提起葉柯一次,話語中隱隱透露出一分對中原之地的嚮往之情。
蕭然聽出來,眸中帶著淺淺的笑意開口:「中原什麼樣的人都有,並不只是我與葉師傅這般性情的人。」
他說完抱琴便稍稍移開了眸光,似乎若有所思,但終究是沒有開口。
蕭然道:「你若是想去中原,我便與你同行。」
「不想。」抱琴甚至沒有思索一瞬,只是下意識便如此回答了。
一想到中原她就會想到白素月從中原回來之後選擇將一切都捨棄,最終落得那般下場的結果。
抱琴自知,她不如她母親那般敢愛敢恨,她愛不起輸不起,更是傷不起。
說完她便收劍往屋內走去。
蕭然一人站在外頭,面上神色卻是沉重一分,懷揣著一份不知道該在什麼時候才能告知與她的心事。
再是三日過,抱琴在瀑布內的安寧之處等了蕭然整整一天。直到這日的深夜時分,蕭然才回來。
即便夜色濃重,也藏不住他面上極度失落的神情。
抱琴在看見蕭然的那一秒便微微上前一步,卻是極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等了一天終於見到了他之後的欣喜。
蕭然亦是在瞧見在屋外等候的她,那一秒他滿是失落的面上終於露出一點神采。
「睡不著麼?」蕭然只這麼問。
抱琴微微啟唇似乎想要說什麼,但最終只是輕嗯一聲,當作是對他這個問題的回答。
「早些休息吧,夜晚很冷。」蕭然依舊淺淺開口,只是這次卻沒有再像從前那般用那種溫柔與包容的目光注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