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底生出一絲疑慮,快步繞到他身前,這才發現他手裡拿著一本書,正是她終日看的那本《吳園雜記》。
她心裡一沉,順手將印信放在炕桌上,立即把書從他手裡抽出來,掖到枕頭下面,全程都避著他的眼神。
「這印信我不想要,可公主還是給我拿回來了。」就像她一直做著離開的打算,嘴上卻不肯跟他透露分毫。
柴熙筠把印信朝他那邊一推,耐心解釋道:「你本就是齊家嫡子,這是你應得的,再加上齊思安一倒,整個齊家再沒有人能攔著你。」
任那印信在桌上放著,齊景之瞟都沒瞟一眼,視線直接越過去,直勾勾地望向她:「公主是想離開了嗎?」
話題的轉變讓她有些猝不及防,她狼狽地別開臉,暗自垂下眼眸,思量著該怎麼開口。
她也沒想到事態的發展會這麼迅速,原先以為要費一番功夫,可沒想到突然一夜之間,預想的那些問題居然迎刃而解。
見她沒有否認,他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一時間各種瘋狂的念頭如雜草一般在心中瘋長。
他從榻上下來,半跪在她面前,手撐著榻邊,仰起頭,眼睛通紅:「可不可以……」
他的聲音近乎哀求,像一頭受傷的困獸,可即使這樣,「不要走」三個字在嘴邊溜了一圈也說不出口。
他比她更清楚,她是自由的。
對上齊景之的眼神,柴熙筠恍然記起了長門宮那日,他抓著她的衣角,伏在她腳下,也是這樣看著她,霎時間,她的心上仿佛被什麼東西碾過。
她竟然對一個男人,生出了憐憫。
她心一橫,提起裙裾走開,只留給他一個背影:「鬥倒齊二夫婦,奪回齊家大權,我已經做到了。」
卻不防他一個閃身過來,從身後緊緊擁住她,頭靠在她的肩上,雙手環在她腰前。
時間在這一刻像是停了下來,他身上的溫度隔著衣衫傳過來,她能清晰地感知到他的每一次呼吸和心跳。
你我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他那日的話再一次閃現在她腦海里。
交易,只是一場交易,答案如此明顯,可她卻容忍他,一次次的「逾矩」。在皇宮裡,在齊家,在燕宕山上,只要看見他,就莫名安心。
就像現在,孤男寡女,他們本不該如此親近,他只是環著她,什麼都沒說,風沿著門窗滲進來,她卻覺得,似乎就該這樣。
可怕的習慣。
「齊景之,謝謝你。」她強迫自己從虛幻的貪戀中抽離。
低沉的聲音從耳側傳來,直接撞進她的心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從來沒想過,要你一個謝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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