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请求爷么,您给派一辆马车,再派一个车夫,有了马车和车夫,我不熟不也熟了?”
“爷可以派人送他们,不需要你。”
好像他的话也合情合理哦?
夏初七瞧着他威严冷硬的一张脸,使劲儿找着自个儿能下的台阶,一张脸愣是皮笑肉不笑的,看上去十分扭曲。
“爷,楚七初来乍道,对什么事儿都很好奇,也没有见识过京师的繁华街景,你是晓得的,我这个人就好热闹,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出去溜达溜达,晚点儿就回府了……”
赵樽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迟疑了下才回答。
“可以。”
心里一喜,夏初七放开他,抱拳冲他做了一个长揖。
“楚七谢爷体量。”
“不过……”
两个淡淡的字眼一入耳,夏初七就知道这厮不会那么简单放过她,他这个人总是会抓紧了一切有利于他的机会,用来找她的事儿。果然,不过转瞬,她便听得他淡淡道,“爷原是要领了阿七一道回府的,如今阿七你丢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准备如何补偿爷呢?”
又要补偿?
靠,夏初七恨不得咬死他算了。
心窝子里酝酿着一腔的热血,夏初七盯着他的视线有点发毛。
“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
“你要什么?老子就有什么。”
轻轻“哦”了一声,就在夏初七以为这厮会趁机敲诈勒索她一笔银子,或者趁机占她一点什么便宜的时候,却听见他慢条斯理地道,“今儿晚上,等爷从宫里回来,你侍候爷沐浴。”
沐浴?
上回在清岗被她一脚踢下河了不算,丫还想这事儿呢?
好在沐浴不算什么大事儿。
替他沐浴可以看出水美男看童子鸡,对她来说也算福利了。这么安慰着自个儿,夏初七淡定了下来,稍稍考虑了一下,便笑眯眯的点了头。
“行,没问题。我一会儿在阿娇舅舅家里抓点药,熬好了给帮爷您做一个全身的药浴,让爷解去旅途疲乏,舒舒服服地睡一个好觉,如何?”
赵樽微微挽了下唇,满意地拍了拍她的头。
“乖,等着爷晚上回府。”
等等等,等着他回府?
恍然大悟一般,夏初七翻了个大白眼,“您的意思是说,您本来就不会马上回晋王府对不对?根本就不存在你会孤独寂寞冷的问题对不对?你又耍了我对不对?”
“对。”
赵樽赏给她一记“你可真蠢”的冷眼,伸出双臂来,示意她为他整理领口和衣裳,这才淡淡地道,“父皇为你家爷接风,搞出这么大的阵势来,爷怎么着都得先入宫觐见,把一些事情先办妥了才能回府,这是孝道。”
孝道个屁!
夏初七听不见那么许多,恨恨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儿,却还是不得不踮着脚尖儿,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乖乖替他整理衣冠和袖口,看着他一派天皇贵胄玉树临风的样子,想到自个儿给自个儿揽的好差事儿,不由得有些气紧。
“你说你这个人,有时候我真是想不明白你,你那府里头不是有好多滕妾等着侍候你吗?干嘛要故意整我?人家美人儿排着队让你上你不要,偏偏对着我这瘦丁丁的大鸡骨头流口水,你说你这算不算暴殄天物,丧心病狂啊?”
“又酸了?”
“谁酸了?”夏初七不高兴的嘟了下嘴巴。
冷冷地瞄她一眼,赵樽回头看了下不远处冲他使眼神色的郑二宝,心知下头接他的人都等急了,却半点儿都不着急的伸过手臂来搂了搂她。
“晚些时候,爷给你带好东西回来。”
腾的后退一步,夏初七摆出一个格挡的动作,“别,上回说带好东西,东西到是好,回头就把老子给抓了,那股子怨气儿现在还没有消呢,您可千万甭给我带好东西了,也千万甭念叨着我,还是好好寻思一下,一会儿入了宫遇到东方妖人了,如何与皇帝解释范从良那件事儿吧。”
“对啊,你不提本王都忘了。”
赵樽唇角牵了牵,使劲儿拍下她的脸。
“这件事,算是本王救你一命,你得补偿多少银子?”
“去去去,我还不是为了帮你?少在我这诓银子使。”夏初七给了她一个大白眼儿,见不远处的郑二宝搓着双手一脸扭曲,又愣是不敢过来催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推了他一下。
“得了,别贫嘴了。快去吧,下头那么多人候着你呢?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英明神武的晋王殿下,不顾等待的朝臣,还在这上头抱女人,可得笑掉大牙了。”
“你是女人吗?”赵樽挑了挑眉,淡淡的声线儿里,少了一些冷,多了一些暗,“再说,让他们等等有什么不好?”
“哦?”
听他这么一说,夏初七可算明白了。
敢情人家晋王殿下并非为了她才在这里儿女情长,而是一回京师就准备给那些个文武百官一个下马威啊?也行,重量级的人物总是有矫情的权力,他越是不急不徐的下船,越是让那些人的心里惶恐不安,这才越会让他们对他生出更多的忌讳来。
官场之道,兵家之道,腹黑厚黑,人与人之心,这位年仅二十四岁的贱王爷,可谓都是摸得滚瓜烂透了。这让她这个来自于现代社会,接受过多元化教育的现代人,也不得不佩服他。
同时,也觉得自个儿栽他手里没那么亏心了。
想想,她抿了抿唇,笑兮兮的问,“那行,要不要再亲热一下?”
赵樽眸子一暗,却是被她逗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