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渡第一次認認真真觀看安科的練習,本來他還覺得對方只是玩玩而已,平時也因為上班都沒空看。
安科沒有先插電,就這樣干彈幾下找找手感。
沒有共振的弦音十分清脆,跟之前在電話里聽到的那悶悶的蚊子音完全不一樣。
安科即興亂彈了一分鐘找到手感後插上電,給安渡做了個手勢,讓他打開錄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年紀大了,安渡有點欣賞不來插了電的聲音。
不過因為是安科在彈,就算再不怎麼喜歡也還是想試著去讓自己喜歡。
上輩子,安科只顧著到處亂玩,根本沒有心思去接觸別的事物。
如果沒有在社團的那次手賤,或許他這輩子的目標也不過是安安分分跟在安渡身邊,當一個自卑又自賤的傀儡。
現在冷靜下來之後,他的世界不再只有安渡,也能夠接受新的事物了。
他知道自己之前被那樣對待是活該,所以心裡生不起恨,可這不代表他不會委屈。
或許只有把心裡的不該有的感情都斷掉,認認真真扮演好安渡所希望的角色...這樣才算是真正在彌補上輩子欠他的吧?
電吉他弄了失真的聲音略微有點吵,在不愛聽的人耳朵里就很不舒服,在愛聽的人耳朵里又是另一個樣。
(現查的,要是寫錯了我跪下給你們道歉。)
然而用它演奏的少年神色平淡,安靜的樣子跟懷裡抱著的東西發出來的聲音仿佛是兩個世界。
練習的視頻只需要在開頭和收尾各拍一分鐘就足夠了。
於文耀能在短短的兩個視頻中看出來有沒有認真練,還能發現其中微小的進步。
安科照例練了三個小時,安渡就在旁邊陪了他三個小時。
剛把扯了電的吉他放下,少年練到通紅的指頭幾不可察地縮了縮。
痛。
上面的鋼弦按久了手指上都是印子。
進步是需要代價的,除了需要花費時間,手也會有不同程度的損傷。
那裡原本是練出了一層薄繭,但今天爬山把本就只有那麼一點點的繭皮給磨掉了,現在按一下都覺得疼。
安渡上前把電吉他拿到一邊放好,隨後捧起安科的兩隻手,輕輕捏了捏指頭沒有印痕的邊緣。
雖然有些心疼,但他不會讓安科就這麼放棄自己的愛好。
“我去弄熱毛巾給你敷一敷,今晚不吃火鍋了,弄點湯圓。”
擔心安科的手不好夾菜,安渡臨時改變吃火鍋的計劃。
好在家裡的冰箱有之前買的一包湯圓,到時候就算安科沒辦法拿勺子,他餵起來也更方便。
……
夜晚十一點五十分。
兩人一起把家裡的小沙發推到陽台上,裹著一條厚毯子緊緊挨著對方。
裡面的電視正在播放春晚,現在已經快接近尾聲。
由於空間狹窄,安科一雙腿都被安渡給抱著,整個人呈依偎的姿態躺在他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