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大伯坐在最前頭,手指掐著一根煙,說:「見深,楊家小姐已經到了慶州,明天你要好生招待人家。」
「我去不合適。」被點了名的虞見深溫聲道:「還是讓其他人去吧。」
虞家子弟眾多,還真不缺虞見深這一個,他要是不去多的是有人願意替他去,可誰讓楊家小姐就相中他一個人?
虞家二伯說:「其他人去不了,就得你去。」
虞見深搖頭,「我也去不了。」
「為什麼?」
「有人了,不合適。」
虞家大伯眼皮都沒動一下,「哪家的?」
「普通人家。」
「那就散了吧。」
虞家人做任何事都是利字當頭,婚姻也一樣。
虞見深很像虞家人,所以他根本不吃這一套,氣定神閒地笑了笑:「散不了。」
整個虞家敢這麼跟他們說話的可能就他一個。
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想過跟虞見深商量,人都是騙回來的,那虞見深現在自然也不會給他們留商量的餘地。
虞家大伯看了一眼虞震廷,讓他這個當老子的說一句話。
虞震廷接收到大哥的眼神,笑著打了個圓場,「他也這麼大了,有自己的主意。」
他打完圓場轉頭看向兒子,問:「真不能散?」
虞見深搖頭。
虞震廷就抽了一口煙,對大哥們笑,「見深不願意,算了吧。」
他千里迢迢回來頂不上用就這麼一句算了,虞家大伯都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可以算了,但明天你得陪陪楊家小姐,來都來了不見一面,傳出去是虞家得罪人。」
這話不無道理,不行就算,但楊家的面子要給。
虞見深還想再拒絕,就聽見虞震廷嘆氣。
「楊詩婕是為了你才來的慶州,明天如果不是你去,人家女孩多沒有面子?讓楊家怎麼想?那是楊家的獨女。」
虞見深就不說話了。
屋子裡的人說完他的事就聊到別的地方去,虞見深坐了一會兒便起身離開,也沒有人叫住他。
長而深的廊道空無一人,夜幕漆黑,樹影里更是黑得能藏人一般。青磚綠瓦,飛檐斗拱,若不是頭頂上的燈籠是通了電的,虞家大院這一重接一重森嚴肅穆的宅院真能讓人感覺時空倒流。
虞見深走在這裡面總是習慣了走路不能有聲音,如果不是他的影子穿過了寂靜的深宅門廊,只聽聲音是聽不出有人走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