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撲空了也沒選擇走,也不後悔半道來這,蹲在外面看手機。
路燈光線範圍外的綠化帶黑漆漆的,蟲鳴不止,還能聞到植被的青草香。
程逸蹲累了就站起來,站累了又繼續蹲,偶爾有車來也只是路過門口的。他都數不清自己期待又失望多少次了,等到後邊自己都有些麻木,反骨痒痒就要在這裡死磕,也不告訴虞見深自己在他家門口等他。
一個多小時後,終於又是兩束車前燈破開夜幕駛來。
車燈刺眼,晃了程逸的眼睛,他用手擋了一下,以為又是過路的車,沒想到車子竟然在面前停下了。
程逸蹲在地上蹲得時間太久,兩條腿已經蹲麻了,站不起來。他只能蹲在原地眼神怔愣地看著車后座的門被推開,先看到一隻穿皮鞋的腳,然後是筆直沒有一點褶皺的褲腿。
虞見深從車裡下來,在這裡看到程逸讓他驚訝極了,快步走向還蹲在地上的人。
「咘咘,你怎麼蹲在這裡?」
「我要是能坐我也不能夠蹲著。」程逸沒好臉地拍開他要來扶自己的手,自己撐著膝蓋站起來,兩條腿酸麻得好像有一萬隻螞蟻在啃,酸得他起身了差點沒站穩。
虞見深眼疾手快地扶了他一下,手臂有力地撐住他,把人摟進懷裡親他被夜風吹得有些涼的黑髮,輕聲問:「等我多久了?」
「十年。」程逸讓他親了頭髮,羞得嘴裡胡言亂語,「我等得快死了,你好慢啊虞見深。」
「航班延誤了。」虞見深笑著摸了摸程逸柔軟的黑髮,「不是白的,你染成黑色了。」
「因為其他顏色的染髮劑被偷了,只剩下黑色了,我是沒得選。」程逸說的跟真的一樣,雖然一聽就知道他是胡說八道的。
虞見深眼底笑意很深,「你染黑髮也好看,比我想的要適合你。」
程逸挑眉,「我什麼顏色都駕馭得了。」
駕駛座的司機把車上的行李搬下來,不多,就一個小行李箱,提著就能走。
司機把虞見深送回來就離開了。
程逸站在原地看車走了,忍不住道:「我也走了?」
虞見深手臂緊緊抱著他,溫聲問:「走去哪?」
「回學校,你以為現在幾點了?」
「不進來喝杯茶嗎?」
程逸覺得臉有點熱,因為虞見深離他太近了,「現在都幾點了……那就來一杯吧。」
廚房沒有現成的開水,得等水燒開。
程逸沒等著虞見深給他泡茶,自己在廚房找了個杯子,又去挑茶葉。
虞見深家裡有很多茶葉,但他本身並不是一個經常喝茶的人,都是朋友送給他的,多稀罕的都有。
程逸也不懂喝茶,挑了稍微不那麼陌生的大紅袍,拿進廚房讓虞見深給他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