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踏着风雪离去。
又只剩下他们俩,阮荨荨拄着拐杖,仰头看着他,周时亦身上的汗已经风干了,裸露在外的肌肉贲张有力,头发被融化的雪水打湿,他轻描淡写地开口:“我送你回病房。”
阮荨荨说:“我很饿。”
周时亦套上大衣,说:“我去给你买碗粥。”
阮荨荨撇撇嘴:“我吃了三天的白粥,我现在想吃点荤的。”
他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不行。”
“那吃你。”
“……”
周时亦总算明白了,跟这女人说话不能超过三句,不然总能掉进她下的套里。
……
阮荨荨一瘸一拐地跟在周时亦身后进了火锅店。
三人点了个六人包厢,萧南生跟大包坐一起,徐盛跟大包之间隔了个空位。周时亦想也没想,就习惯性地走到大包跟徐盛中间坐下,阮荨荨立在门口,倒也不觉得尴尬,她似乎在想自己应该坐在哪儿。
萧南生太啰嗦,一定这也不让吃,那也不让吃,她本来能吃的也就不多了。徐盛?刚刚那冷嘲热讽的样子,估计也不太喜欢她。
她低着头陷入了两难。
忽然,听见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有人换了个位置。
她抬头,周时亦已经坐到了徐盛的另一边,旁边还有一个空位,看她一眼,声音有些不耐烦,“过来。”阮荨荨拄着拐杖屁颠屁颠走到他身边坐下。
他们还真的点了啤酒,是那种大桶的扎啤,大包倒了两杯,一杯他自己的,一杯推到周时亦面前。
徐盛说他不喝这么糙的酒。
萧南生说晚上还得值班,不能喝酒。
大包问她想喝点什么。
阮荨荨指了指那桶扎啤,“也给我来点。”
萧南生筷子一撂,准备长篇大论。
几人耳朵都快听出老茧了,大包忙捂住他的嘴,“我不给她,我肯定不给她喝,中利医院能找到您这么尽职的医生真他妈不容易啊。”
萧南生复又拿起筷子,点头表示,知道就好。
大包涮了片羊肉放进嘴里,嚼两口说:“也就静姐受得了你。”
萧南生冷笑,“你静姐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
“……”
周时亦拎了一罐旺仔牛奶,放她面前,说:“小孩子喝这个。”
阮荨荨咬着丸子咂了两口,转头盯着他看了会儿,忽然凑到他耳边,声音暧昧:“我可不是小孩子了。”
周时亦嘴里的青菜咬到一半,微愣片刻,用牙咬断,半截菜根掉在盘子里,缓缓嚼了两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下一秒,他撂了筷子,坐直身子,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口,斜斜瞥了她一眼:“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阮荨荨乐了,一脸迫不及待地表情,“求之不得。”
“……”
他决定再也不理她了,吃完饭,送她回去吃药。
阮荨荨觉得差不多了,开始认认真真吃起饭来,徐盛吃得很少,只吃了几口就坐在一边玩手机。
大包还在呼哧呼哧往嘴里喂。这里面其实她会吃的菜不多,肉她基本都不吃,那就只剩下蔬菜啊,鱼之类的。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
大概气氛有些沉闷,大包忽然开口:“对了,美女,你上次那个朋友怎么没来啊?”
“哪个?”她朋友不多,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出来,但是也不知道他说哪个。
大包嘴里还嚼着大块羊肉,两手在空气中比划了下,“就那个力气很大那个。”
阮荨荨明白过来,“哦,你说大宝啊。”
“什么?”大包没听清。
“陶大宝,她叫陶大宝。”阮荨荨重复了一遍。
“我还以为跟我一个姓,我姓包,他们都叫我大包。”
“哦,那有机会下次介绍你们认识。”
“……”
他就那么随口一问,才不想认识那个女壮汉呢!他的手指脱臼到现在还没好透呢!
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果然是有道理的。他决定闭上嘴,好好吃饭。不过,上帝明显没有听到他的祷告,大包又很快地再次见到了大宝。
几人吃晚饭,一起送阮荨荨回医院,走进医院大门的时候,正好撞见了来探病的大宝。阮荨荨叫住大宝,“大宝,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