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确如青娘所说,她们的恩怨与纪居昕无关,可她想杀他,就与他有关了。
“为什么想杀我?”
“我不信你。”青娘朝纪居昕抛了个媚眼,“不为我制住的人,都是聪明人。而聪明人狠起来,最可怕。”
“为什么救我?”
“我没救你,你把该死的毒蛇引过来,我总得自救,”青娘看了看自己的腿,“如你所见,我受伤了。”
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的确很多,衣衫几乎被血色染遍了,胳膊上还有小白貂挠的三道血痕,纪居昕看着都觉着疼,她却没事人一般,只稍微有些会留下血迹会烦恼的表情。
冷冽山风又来,小白貂被吹的尾巴上的毛蓬起来,有些不舒服。它便将尾巴收回,放在纪居昕颈间,看起来好像给纪居昕戴了个白色的围脖。
纪居昕瞬间感觉到了温暖,赞许地摸了摸小白貂的头。
青娘很是嫉妒,瞪了小白貂一眼。
小白貂冲她呲了呲牙,喉咙里发出警告吼声。
“乖一点。”纪居昕摸了摸小白貂的毛,小白貂安静下来。
青娘似乎不想看到这一幕,视线移到一侧,冷哼一声。
“我方才提起刘昊小王爷的‘狩猎’游戏时,你顿了一下。”纪居昕一手拿匕首抵在青娘脖子上,一手抚着小白貂的毛,“所以……你见过那些女人,对吗?”
只三言两语的对峙,青娘就知道这个少年不好对付,说谎话要小心。不过这些女人的事与她自己的事没甚关系,说实话也没无碍,“见过。”
“她们在哪里?”
“被我杀了。”
青娘回答的云淡风轻,仿佛杀人对她而言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没什么大不了。
“杀了?”纪居昕突然有些不高兴,“她们没招你没惹你,都是可怜人,同你一样是女人,你为何要杀她们!”
“她们看到了我。”青娘眼梢微垂,面色很平静,“如果被我的对手发现,她们一样要死,死前还会被问出见没见过我,我去往何处。”
良久,纪居昕才微叹口气,沉声道,“你很冷血。”
“谢谢夸奖。”
“也很狡猾。”
“谢谢……夸奖。”
“身手也不错。”
“谢谢……夸奖?”
“我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青娘眼神闪烁,潋滟杏眸里闪着奇异光彩,“很简单,放了我就是。”她长长睫毛微颤,声音舒缓动听,“我可以起誓,绝不伤你。”
纪居昕看着青娘的眼睛,突然笑了,“你觉得我会信你?”
“你没有武功,”青娘眯眼,“虽然你手里有匕首,这匕首还很不一般,但我也不是完全逃不了。一旦我拼着受伤逃脱,你便再也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是么……”纪居昕脸上表情一闪,子漆般双眸里有狡黠笑意划过,“我知道怎么办了呢。”
他单手翻了翻腰间荷包,从里面取出一枚小手指指甲大小的药丸,在青娘眼前晃了晃。
“你吃了这个,我便能安全。”
看着这枚散发着药香的,夜里也能看出其颜色诡异到鲜艳的药丸,青娘突然心生恐惧,“这是什么,我不吃!”
“这个么……是我机缘巧合下得的一枚毒丸。滇南苗盅王所制,世间只此一颗,解药么,滇南苗盅王只教了我一人。”纪居昕耐心解释,“你们习武的都知道,毒盅之术能到滇南苗盅王级别的,一定是大师。我遇到的这位大师和别人不一样,他不喜欢于人前露面,不想让人知道他姓甚名谁,可他的本事,比最出名的李老怪不遑多让,听说他与李老怪曾于苗疆密林斗法,结果两败俱伤,胜负未分。”
“若不是我机缘巧合帮了他一个小忙,他不会与我这个东西。他与我此物时说,此毒丸用药诡秘,算是他毕生心血,所需药物条件很难达到,基本没可能有第二粒了,而这解药么……因为毒丸与了我,解药也就与我有关,便是你找到他的人,没有我,他也制不出解药。”
“我这么说,你懂了么?”
“你以为你吓唬我,我就会信!”青娘杏眸瞪的溜圆,脸上摆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纪居昕却看到了她眼底深埋的恐惧,轻轻笑着,“没关系,信不信由你。”
他突然伸手捏开青娘下巴,将药丸放进去,迅速一抬她的下巴,看着她喉头微动,吞咽下去。
青娘没料到如谦谦君子一般的少年竟然突然动手,一时不察,牙关没咬紧,药丸被迫吞了下去。
纪居昕松了口气,把匕首撤回来,收好。
青娘大声咳嗽,想要把药丸吐出来。
可药丸好像入口就化了一样,她怎么吐也吐不出来。
青娘气红了眼,转身恶狠狠瞪向纪居昕。
纪居昕正盘膝坐在地上,搂着小白貂逗着玩,见青娘瞪过来,笑眯眯地挥了挥手,“你这般‘温情脉脉’地看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你的。”
青娘手中剑刷的一声,横在纪居昕脖子上,“我没吃你的毒药,方才吐出来了!”
“好啊,那你现在杀了我。”纪居昕说着说着还身体前倾,脖子自己往剑上撞。
青娘不由自主撤回剑,咬牙切齿地说,“把解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