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為止, 沈縱頤只見過一隻有人身的厲鬼,便是那紅衣鬼。
眼前浮現出厲鬼離去時陰狠的眸光,沈縱頤微微一笑。
他必然是認識她的。
說不準自己‌也認得他。
只不過那面具阻擋了她的探究。
這紅衣鬼既是春雨鎮的殺人兇手, 入夜後自會出現, 沈縱頤勾著發尾思忖, 如何能出今府呢?
又怎麼讓鄔道升順理成章地帶上她去捉鬼呢?
……
沈縱頤忽而起身到了妝檯前坐下,她凝眸望著鏡中的臉, 白潤中有了血色,是健康的模樣‌。
自百年前測出廢靈根,不顧體質而強行修煉的那時起,她的臉色便始終泛著蒼白病氣‌。
沒有哪一刻完全像此時一樣‌眉目生動活艷過。
纖指愛撫臉頰,沈縱頤怔然地回憶起凡間。
嚴厲慈愛的父皇、溫柔善良的母后、數不清的寵愛她的人……
她做公主時,最喜歡被一大‌串人前呼後擁著,穿上最華貴的裙衫撲蝶又摘花。
那時修仙長生於她不過浮雲,她生來擁有掌控一切的權利,哪裡還在乎甚麼長不長生。
倒是身邊的人都卯足勁要做天下第一,只為站到她身側不失色。
物是人非,沈縱頤知道這些刻骨銘心的往事在修仙者‌口中不過是輕飄飄的“已了塵緣”。
……只是她的塵緣沒有了盡。
有朝一日能弄清外來者‌們的源來,她說不準能再續前緣。
故國雖亡,她這故國儲君卻仍舊活著。
活著便得做些事。
沈縱頤挑起一縷烏髮,攏在手心細細瞧看著。
而為了那點沒完成的事,總得犧牲些什麼。
……
夜深之後,院中蘇行章撐著臉望月沉思,想著想著思緒竟真的沉落下去,手一松,歪倒在石桌上。
風過竹動,滿院清輝如銀屑,一道修挺黑影無聲落至月銀中央。
感受到洶湧的鬼氣‌,沈縱頤攢眉,不動聲色地躺著。
不知名的厲鬼駐足於她的窗欞前,站了會兒,手掌抬起又放下。
沈縱頤只聽‌到一點叮鈴輕響,浮動起深不見底的夜色,不過很快,這點聲息終被吞沒,她的耳邊再次恢復了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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