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怒火「噌」的躥起,寧雪瀅緊緊扣住窗框才沒有衝出去甩他巴掌。
衛九如一個吃不著葡萄便毀了蔓藤的壞小孩,令人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衛九占據著衛湛的身體,她束手無策,如今唯一破解之策要麼是和離,要麼是將他從衛湛的靈魂里剔除。
窗外嚴寒,她背過身抱住自己慢慢滑坐在地,聽得窗外傳來僕人撲火的聲音。
「走水了,走水了!」
「誒呀,世子這是做什麼?」
「告訴各院沒事了,是世子在處理一把廢棄的椅子。」
火被撲滅時,被燒毀的貴妃椅已不成樣子,被董媽媽差人搬走處理掉了。
庭院的青石上留下一道炙烤過後的火痕,任憑僕人怎麼清洗也清洗不掉。
房門被人推開,寧雪瀅閉眼不理,秋荷的聲音隨之傳來。
「小姐,姑爺怎麼把何雲舟做的椅子燒掉了?」
沒得到自家小姐的回答,秋荷腦補過度,以為是世子吃醋賭氣,燒了外男送給妻子的禮物。
「小姐快起來,地上涼。」擔心小姐想不開,秋荷一直念念叨叨,「你理理奴婢,給奴婢個準話。」
寧雪瀅拍拍她的胳膊,「沒事的,我想一個人靜靜。」
這哪裡是沒事啊!秋荷將人拉起,按坐在軟塌上,又為她披上薄毯,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第40章
三更過半,秋荷在廊下遇見從書房走出的衛湛。
向來與自家小姐一條心的小胖丫頭埋怨道:「姑爺不喜外男送小姐東西,可以直說,沒必要燒毀氣哭小姐吧?」
氣哭?
衛湛沒解釋,快步走到正房前,沒同往常那樣直接進入,而是先叩了三聲門。
屋裡燃著十五連盞銅燈,女子靜坐燈火中。
衛湛推門走進去,彎腰看向她的清澈的眼底,沒有哭過的跡象,是秋荷言過其實了?
「哭了?」
不知為何,明明是同一張臉,連衣衫都未更換,可寧雪瀅就是聽出了其中的不同,也許是對自己的丈夫越來越了解,也許是太過厭惡衛九。
「沒有,他沒那個本事讓我哭。」調整好情緒,寧雪瀅展顏一笑,嬌嬌俏俏的。
衛湛以冰涼的指尖碰了碰她的眼角,直起腰身,「明日,我讓人從庫房搬一把貴妃椅來。」
「不必了。」
工匠不同,所賦予木料的心意不同,何雲舟在製作那把貴妃椅時必然是帶著祝福的,那份誠意無法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