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挑簾看了一眼天色,看起來並不在意,可眼底漸漸漫上一層黑沉雲翳。
寧雪瀅只能由他欺負,其餘人想都別想,想就該死。
倏然,心口傳來劇痛,他手捂心口跌下長椅,單膝跪地。
如斧鑿的痛疼一下下襲來,快要砸開緊閉的心門,他忍痛抬眼,謾笑一聲,「急了啊?」
一陣陣疼痛傳來,俊面驟然蒼白,他單手撐在車底,肩膀微聳,片刻趨於安靜。
再抬眼,迸發出了屬於另一個「他」的周正清冷。
強行「醒」來的衛湛撐住長椅站起身,眼底盪開茬茬寒意,風雪懼來。
「我的妻子,我自己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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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的事不脛而走。
衛伯爺和莊御史沉著臉坐在順天府尹的面前,焦急等待著消息。
順天府尹抹了抹額頭的冷汗,直說不僅派出了大批衙役,還聯合了刑部一同尋人。
「方圓百里已遍布朝廷的人,定會尋到兩位娘子,還請兩位大人稍安勿躁。」
莊御史拍桌而起,「在皇城出現綁架一案,乃是你的失職!回頭,等老夫彈劾你吧!」
要不說不能招惹御史呢,順天府尹遞上茶水,一句句賠起不是。
比起暴躁的御史大夫,衛伯爺淡定一些,借了兩個雞心核桃轉在手心,壓抑著怒火。
有人膽敢動他衛氏長媳,是覺得衛氏沒落了嗎?
一批批伯府影衛和歸隱於皇城附近的舊部全部出動,陣仗之大,震驚到了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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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一輛疾馳的馬車內,寧雪瀅和莊舒雯被背對著捆綁在一起。
莊舒雯瞪大眼,叫罵個不停,只因綁架她們的人也在車中,竟是昔日的好友程胭。
程胭手裡攥著一把小刀,在對上莊舒雯憤怒的目光時,表情麻木的有些可怕。
她的聲譽被寧雪瀅踐踏,富貴和姻緣被莊舒雯的父親摧毀,如今她該如何接受一無所有的自己?
脆生生的一巴掌摑在莊舒雯的臉上,程胭拿線團堵住她的嘴,「安靜點,否則別怪我狠心把你丟進窯子裡。」
相由心生,昔日雍容的貴女,剖開了內心的陰暗,露出了最猙獰的一面。
被綁在一起,寧雪瀅勉強能夠握住莊舒雯冰涼的雙手,她使了使力氣,默默給予安撫。
身體被縛,只能轉動瞳眸觀察周遭。
車內只有程胭一人,車外還有三個膀大腰圓的幫凶,應是程府的扈從,甘願花錢辦事,以後便是亡命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