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房中的秋荷撓撓鼻尖,笑嘻嘻道:「委屈姑爺了。」
衛九示意秋荷去開窗,他要看看那個狠心的女人是如何頭也不回地離開。
大冷的天開窗子,不是找罪受嗎?秋荷心裡不情願,卻還是乖乖推開窗,倏然,一隻狗頭躥上來,嚇得她連連退後。
「阿順!」
阿順搭上兩隻爪,伸長舌頭向里看。
衛九扶額,又讓秋荷趕快關窗。
驀地,他心口一振,徒然生出不可言說的痛楚,那個「他」即將破心門而出。
「拔針。」
「還沒到時辰呢。」
衛九抿緊唇,兀自拔下所有銀針。
這時,宮裡來了人,請他入宮見駕。
信差剛剛送來密函,以尹軒為首的山匪活捉了三名禁軍,其中包括季懿行。
禁軍被山匪活捉,皇帝大發雷霆,直說是奇恥大辱,拔劍刺穿了季朗坤的官帽。
這會兒,季朗坤正跪在御前,請求奔赴大同鎮為剿匪出力。
可戶部尚書能去做什麼?
不少老臣相繼入宮為季朗坤求情,皇帝余怒未消又燃新火,當場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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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九從宮裡出來時,心口劇烈跳動,他加快腳步想要回府,無意瞥見走在斜前方的季朗坤。
風光無限的正二品大員被皇帝當堂挑了官帽,長發披散,頹然狼狽,沒了臉兒也是人之常情。
「季尚書可否借一步說話?」
季朗坤猶豫了下,夾著官帽停下腳步,「賢侄有何指教?」
聽得「賢侄」二字,衛九稍愣,忽然想起雪山救援一事,「令郎一事風波還會再起,伯父若是看得起小侄,不妨聽小侄一句勸,先將宗親中老弱病殘孕者送去遠方安頓,等陛下降罪時,也能保他們不受牢獄之苦。」
季朗坤皺起濃眉,「賢侄是否言重了?犬子雖被山匪抓獲,但絕不會屈服,說不定還能破釜沉舟啊!」
「尹軒狡黠,是不會被令郎反攻的。」
「即便如此,只要不屈服,陛下應該也不會將怒火波及到整個季氏吧。」
「伯父還請聽小侄一勸,儘快送走羸弱的家人。」
看在前世季朗坤忠於太子沈陌玉又寧死不屈於新太子沈懿行的份兒上,衛九給予了提醒。
言盡於此,如何抉擇在他,也儘是季氏的造化。
微微頷首,衛九提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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