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歲的少年不躲不閃,平靜走到床邊。
臥床的景安帝已顯出油盡燈枯之象,比前世今日看上去還要衰老。他費力支起上半身,伸手欲掐太子的頸。
「豎子,休要覬覦朕的皇位,朕不准任何人、任何人覬覦!」
皇帝的狀況別說勤政,連最起碼的上朝都費勁,即便不內禪,也該讓太子代理朝政啊。皇親國戚們圍在一旁,想勸說皇帝又怕惹火上身。
可景安帝就是不鬆口,打心裡不喜這個正統的兒子。
太子在擔任儲君期間無過失,景安帝尋不到廢黜的理由,也無合適的新太子人選,因而拖延至今。
他發著氣音,氣若遊絲,奄奄一息,根本叫人聽不真切說了什麼。
太子面無表情,不為所動。
這時,衛湛走上前,與太子並肩而立,彎腰附在景安帝的耳邊。
眾目睽睽下,衛湛聲如珠璣,敘述著太子的功績。
身為太子輔臣,在這個時候站出來為太子爭取利益,無可厚非。
景安帝眼皮沉重,捂著喉嚨想要吐字,已是力不從心,甚至發不出聲音。
可最終,大家聽清了。
皇帝說的是——
「清場。」
趙得貴趕忙比划起手勢,將一眾臣子請出大殿,只留下數名重臣。
秦菱步子頓了又頓,一步三回頭,照說身為錦衣衛指揮使,他也該留下,可他沒有成為輔政大臣的資格,只能黯然離場。
待寢殿清淨了,幾名重臣紛紛上前,安靜聽候皇帝口諭。
景安帝掐住發緊的嗓子,試著發出聲音,奈何只剩氣音。
「朕修養間,由太子代理朝政。」
太子近臣們不由鬆口氣,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另一部分重臣垂頭緘默,無法反駁,始終沒有尋到挑起朝中派系紛爭的契機。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前世,這個契機來自季懿行。罷黜儲君,新立太子,是派系紛爭的源頭。
衛湛掃過低頭不語的幾名重臣,清潤的視線透著點點凜然,漸漸趨於平和。
大局已定,他們掀不起大浪,留著無妨,日後施以恩惠,還能為太子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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