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試探的心理,季懿行問道:「你要同我一起離開?」
「嗯。」
那就對了,這無疑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季懿反而冷靜下來,「與我合作,總要拿出些誠意。」
「救你出去,還不夠誠意?」
「總要說出你恨衛湛的原因?」
秦菱讓自己沉住氣,「我替先帝做過很多見不得光的事,被衛湛抓了把柄。新帝御極後,與衛湛一同針對我,我再留下,恐性命不保。誠意足夠了嗎?」
季懿行邪笑,「足夠恨他就行。」
然而,秦菱也笑了,「不,我的誠意還不夠。」
說著,他打開牢獄的門,來到季懿行跟前,「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前些日子我在執行一樁任務時,錯抓一名婢女,沒多久,婢女的主子前來救人,讓我識出了身份。你猜那人是誰?」
借著秦菱的力道,季懿行站起身,又接過他遞來的飛魚服,「誰?」
「杜絮。」
穿衣的動作一頓,季懿行扯扯嘴角,「不重要的人。」
「是嗎?」秦菱替他戴上帽子,笑得譏嘲諷刺,「杜絮是個男人,還不重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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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衛九告假早朝,將寧雪瀅送出城外二十里。
既是相送,終有一別,寧雪瀅懷著複雜心情,與之道別。
衛九叮囑幾句,扶她上車,站在山坡上目送車輛遠去。
隨行五十影衛,個個都是高手。
寧雪瀅坐進車廂時,甚至沒有看衛九一眼。
與此同時,有獄卒發現,側躺在草垛上背對牢門的季懿行,「變」成了一個稻草人,而錦衣衛的指揮使也消失了影蹤。
稍一分析就知是秦菱放走了季懿行,只因除了秦菱,無人再有這個本事能帶著犯人順利通過北鎮撫司的重重看管。
當日晌午,新帝震怒,派出大批侍衛和信差,快馬加鞭將兩人出逃的消息傳遞到地方各個關卡。
半月後,寧雪瀅一行人抵達一處渡口,準備走運河水路。
四月春意盎然,漫山遍野長滿紫花地丁和蒲公英,還有妖冶艷麗的三色堇。
寧雪瀅站在客船二層的甲板上,看著被船體濺起的巨大水浪,很像茶麵上漂浮的雪乳。
「船家,沏壺茶來。」
一行人花費不少,成了這一趟客船上最被優待的顧客。船主熱情殷勤,不止沏了茶,還搬來藤椅藤桌,招呼著寧雪瀅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