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言系統又開始混亂了。
一句話粘著幾個意思，再搭配上變聲期嘶啞含糊的聲音，顯得小冰山的情況更糟。
「你怎麼突然又說不清楚了？」
沈茹將魏子豪的話在腦子裡轉了一圈。
猜測他的意思可能是：剛剛她和姚昔說話，讓小冰山感覺到被冷落了，然後不說話假裝不在意？
沈茹給她的胡亂猜測打個問號。
然後道：「你別急，我們三個一起交流，而且我沒有忽略你的意思，也別傷心。」
小冰山精神懨懨地點頭，「嗯」了聲。
然後沈茹就有點著急。
開始反思剛剛在哪一步忽略了魏子豪的感受。
姚昔在一旁看著，在中間勸：「沒事，小孩兒嘛，腦子東西太多就這樣，他自己緩緩就好了，你別干預太多。」
沈茹疑惑：「你知道？」
姚昔：「對啊，誰年輕的時候還沒點中二病。我以前跟他一模一樣，但你看現在，不也挺正常的？」
沈茹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恍然大悟，然後問道：「所以你給自己設定人設，是那個時候養成的習慣？」
姚昔奇了：「你怎麼知道？」
姚昔興致來了，開始滔滔不絕，說起了創造人設這個毛病是怎麼來的。
姚昔沒有說謊，他年輕的時候和魏子豪很像。
後來他為了學說話，看了幾百本的文學名著，還有通俗小說。
然後姚昔開始學著書里人物的方式去做事和說話，慢慢地鍛鍊，就解決了這個溝通問題。
說完全部，姚昔嘆息了一下，嘴唇上揚道：「我第一次遇到像你這麼懂我的人。」
這種脫掉偽裝，隨意，並且沒有任何負擔的感覺，太舒服了。
在沈茹面前，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和愉悅。
魏子豪在中間插話：「我……」
姚昔微笑著接話，對魏子豪道，「所以知道了嗎？一切命題都有解法，現在沒有及格，是你還沒有找到正確的答案。」
「乖啊，以後長大了就好了。」姚昔伸手想摸魏子豪的頭，卻被後者飛快躲了過去。
姚昔被排斥也沒什麼反應，笑著說：「小孩脾氣。」
他率先向前走：「走吧，我們繼續往前看看。」
沈茹安慰地攬了攬小冰山的肩膀。
她只是個普通人，夾在兩個天才中間，貿然發表意見大概只能丟人現眼。
所以就只好用這種姿勢無聲地安慰了他一下。
沈茹想往前走，衣袖卻突然被揪住。
「怎麼了？」沈茹關心。
在剛剛姚昔長篇大論的時候，小冰山的臉幾度陰沉，但礙於口才太差，只能沉默。
但現在。
他回想著師兄們挨他訓時的表情，低頭，硬擠出一個同款、可憐巴巴表情。
小冰山斷斷續續地說：「我說話不好，他們都嘲笑我，只有你不，所以，所以我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