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話不是讓你去順著她,也不是讓她改,你們倆也不是為了對方會遷就自己習慣的性格。我只一句,有時候也多替對方想想,有問題及時解決,她性格不行,遇事就跑,要不然就是弄出來一堆爛攤子,但是再不行,也是我們周家的掌上明珠。你要好好愛護她......」
周方柏絮絮叨叨不停,到最後得了秦知珩肯定的回答直接揮手攆人,博昭然無奈之下只能和秦知珩先行離開。
走到醫院門口,秦知珩倏的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內存卡,遞給博昭然。
「那天在放映室,我把內存卡取走了,里面都是一些你的視頻資料,年紀看著不大?三四五六歲?」
博昭然不太喜歡他這麼模糊的說辭,「三歲和六歲可不一樣了,這應該是小時候拍的吧?外公上次就是給他們的這個嗎?」
她覺得有點想通了,要不然單單一個秦知珩也不足以讓博穗穗發瘋到這個地步,估計是在家裡發現這些東西加上上次她動手了,博穗穗才這麼瘋。
這麼想,她心裡的負罪感又少了點。
「剛好我要回家帶點衣服,帶你回家看一下我小時候的珍貴影像。」
從醫院到周家並沒有離得很遠,這會兒也暖和起來,兩個人也沒什麼其他的事,慢慢悠悠的開車到了博家。
博昭然走的時候那玻璃溫室還沒有完全成型,這會兒她進去大門的時候,已經完全成型了,透過玻璃整整齊齊看到一顆顆草莓苗,旁邊空著的兩排應該是周方柏又種了其他的。
博昭然帶著她直接上了二樓,整個二樓是外公外婆的區域,三樓是她的。
左手邊第二間就是書房,秦知珩跟著博昭然進去,里面的景象一覽無餘,滿牆的書,一張很有感的紅木書桌,擺著的一塊硯台有些年頭了,桌面上有幾幅寫好的字畫,看得出來周方柏造詣極深,另一邊靠窗的地方擺著棋盤,還有殘棋沒解完。
博昭然蹲在地上開著一個保險柜,這柜子里面是專門放她東西的,密碼就是她生日,不過她從來沒打開過。那保險柜很大,有一個巨大的盒子,她有些費力的拿起來,里面沉甸甸的全是內存卡,還有幾台老舊相機。上面貼著標籤,大多是記錄她的一些重要內容,出生時刻、起名字、開口說話、打針,還有一些她參加活動的記錄,一直到十八歲,她回到京港,後面的就漸漸少了,兩三年都沒攢出來兩張卡,只有一張卡孤零零的別在卡槽里。
秦知珩接過的時候也明顯有些怔愣,不可置信的問,「這麼多?」
博昭然點點頭,把柜子鎖上,帶他走到自己房間,輸密碼開門。
如果說在病房裡周方柏的一席話他一開始只當作是家裡老人必經的一套囑咐說辭,那麼從進到周家大門,經過玻璃溫室、電視柜上的照片、書房裡沉甸甸的盒子,再到整個三樓都是為博昭然打造的,還有安了密碼鎖的房間。
在這一刻,他才真的意識到博昭然是真的真的被周方柏像珍珠一樣養大的。
那盒子沉甸甸的在他的手心,放的是博昭然前二十一年所有的人生軌跡,他先前拿到的那一張只不過是眾多交錯冗雜的軌跡里的短短一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