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昭然獨自一個人等待周向凌,沒過一會那秘書上來了,只是會還沒有開完,隱隱約約能聽到不停的說話聲。
「他工作強度一直都這麼大嗎?」
秘書怕說錯話,只點了下頭,「周總平時要在公司和學校兩頭趕,今年博氏還拓開了新的板塊,是比平時要忙一些。」
博昭然問一句,那秘書說一句,說話的功夫會就開完了,周向凌揉了下酸脹的太陽穴,手臂上搭了一件大衣還拎著兩份禮物,看見她站在門外時走過去,那眼底的青黑愈發明顯。
她接過周向凌手裡的禮物,「樓下冷,你先穿衣服吧。」
姐弟兩個眉眼像了八分,亦步亦趨的往停車場走,路上博昭然開車,周向凌窩在副駕駛上睡了一小會,等到在睜眼的時候已經快要到家了。
道路兩邊的松樹經過陽光的暴曬更是在凜冽冬日裡鬱鬱蔥蔥,博昭然握著方向盤上的手輕輕敲了兩下,深吸了一口氣後還是選擇問出口。
「你多久沒去實驗室了?」
「半年多吧,最近公司忙。」
博昭然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眉毛緊緊皺著,不理解的繼續問,「你當年那麼拒絕繼承公司,怎麼現在倒是上趕著的往公司跑?半年沒去實驗室,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公司的事我去說,找個職業經理人打理,你先忙你的。」
「姐。」周向凌坐直身子打斷她,正色道:「我以後都不用去實驗室了。」
周向凌從前不懂為什麼周筱一直耳提面命的叫他繼承家業,為什麼全家人的未來都要壓在他一個人心裡。其實這話從一開始就埋下了種子,只要他足夠強大,博昭然就會有更多的選擇,而不是把自己放逐到美國五年不回家。
他偏執的把博承明的妥協歸咎於不夠強大。
總有些東西要放棄的,他心甘情願的被破生長為一棵能供博昭然庇蔭的參天大樹,哪怕這個人不是博昭然,是博穗穗,他也是默許的。
博昭然沉默了好一會兒,視線有一瞬停留在自己的手腕上,「不怪你的。」
周向凌沒再說話,轉而沉默的拿著禮品袋下車。
博承明今年五十五歲了,比前些年老了很多,只穿了簡單的衣服坐在沙發上看新聞,偶爾會接幾個電話,這都是博昭然在玄關處看到的景象。她已經有五年沒有踏足這裡了,那張餐桌換掉了,地板也被換了另外的款式,就連當時沾上一丁點血的家具也全都換掉了。
整潔的好像是那縫隙里沒有滲透過血液一樣。
博承明和周筱
看到她回來的時候又一瞬間的無措,只不過這樣的無措放在周筱身上要更明顯,她不似原來那麼注重保養了,眼角也多了幾條細紋,看到她的時候沒忍住紅了眼圈。
周筱別過臉擦了一把淚,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開口,「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