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善維持著表面的鎮定,步伐卻一點不慢。
從聽說排雲隊奪魁的那一刻起賈六就傻眼了,還是被張亨提溜著衣領子帶下了樓,看到張亨真的把銀票兌了出來,他瞬間瞪大了眼睛,沒等他震驚地喊出聲,蕭時善就令張亨趕緊堵上了他的嘴。
賈六回過神來,欲哭無淚,腸子都悔青了,他要是跟著押了排雲隊,可就賺大發了!但天底下沒有後悔藥,他再怎麼後悔也來不及了,賭龍舟既賭運氣更是賭眼力,顯然他眼力不行,運氣也不咋樣,大好機會擺在面前,他居然眼睜睜看著它溜走了。
不過凡事都是比較出來的,看到場子裡那些因爆冷門而輸個精光的賭客,賈六心裡好受多了,他只是沒賺到銀子而已,還有大把賠錢的呢。
賈六再看蕭時善時,眼裡簡直在冒光,他真是有眼無珠,這哪是散財童子啊,分明是觀音菩薩座下的善財童子,渾身都閃著金光呢。
比起鄧老闆這等大富商,眼前的這位更能給他帶來切實的利益,沒趕上今年的龍舟賽,還有明年的、後年的、大後年的,只要賭上一次龍舟就沒有人抵得了這種誘惑,雖然年年都有賠到傾家蕩產,典妻鬻子的,但每年端午賭龍舟的人依然是前赴後繼,只要還在天底下過,就算塞住耳朵也躲不開賭龍舟的狂熱。
賈六打定主意要攀住這棵搖錢樹,分外殷勤地跟了上去。
三人還未踏出門口便被人攔住了去路,攔路之人正是之前見過的那位肥胖男子。
蕭時善朝來人看去。
曹興祖搖著金鉸川扇,自認為風流倜儻地邁著八字步走過來。
可能因為是易出汗的體質,離著好幾步遠的時候蕭時善就清楚地看到對方臉上泛出的油光,她嫌棄地皺了皺眉,只覺得這人還沒走近,她就聞到了一股汗臭味兒。
萃雅茶居里人來人往,不是所有人都愛乾淨,一堆人圍在一塊,氣味兒並不好聞,幸好茶居里擺了好幾個香爐,飄出的清幽香氣將異味遮掩了下去。
蕭時善實在受不了男人身上的汗臭味,可在這種熱天裡,想讓人不出汗是不可能的,即使跟隨在身邊的賈六和張亨,她也刻意拉開一段距離,以保證自己不會被熏到。
此刻這個形容猥瑣又沒眼力見的胖子直接走了過來,蕭時善頓時屏住呼吸,差點想把他一腳踢開。
張亨跨出一步,擋在蕭時善面前,虎目含煞地盯向曹興祖,「把路讓開!」看到那人眼裡的淫光,張亨拳頭攥得咔咔響,恨不得揮起拳頭狠狠地錘過去。
「一個下人這麼沒規矩,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敢對我們公子嗆聲,活膩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