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善抓著被子,有些喘不上氣,從雙手往上有些發麻,她趕緊深呼吸了幾下,才漸漸緩和下來,她盯著帳頂出神,腦子裡已經是一團漿糊,強迫自己去睡覺,等睡醒了才有精力去想事情。
她睡是睡著了,只是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間,一會兒是姨母坐在院子裡給她梳頭,陽光照得人暖洋洋的,姨母拿著梳子一下又一下地給她梳理著頭髮,她幾乎都要舒服得睡著了,等梳好頭又捧著鏡子歡喜地照個不停。
一會兒她又和表哥去跟姨父學字,她沒上過幾日學堂,連捏筆的姿勢都不對,寫出的字更是像狗爬。那麼大的人了連字都不會寫,她自個兒都怪難為情的,看了眼表哥寫出的一手漂亮字,她痛定思痛,下定決心把字給練起來,付出了幾番辛苦,終於也能寫得像模像樣了。
可轉眼間,畫面全變了,她拿著寫好的字給他們瞧,卻只看到地上漫開的鮮血,慢慢地流淌過來,把她的鞋子都染紅了。
她抬頭看了一眼,瞧見姨父姨母躺在了血泊里,她跑過去不斷地呼喚,卻怎麼也叫不醒他們,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不斷迴蕩,沒有人回應她。
第六十四章
半夜驚醒後, 蕭時善在窗邊枯坐了一夜,這段日子過得忙忙碌碌,走馬燈似的閃過, 各種事情堆在一起,比過去一年加起來的事情還要多,那種心神不定的恍惚感始終縈繞在心頭,只是沒有時間停下來好好理清思緒,便也得過且過地忽視了。
得知卞家的事情後,這種不真實的感覺愈發強烈, 現實和虛幻模糊不清, 但同時又好似一記重錘擊了下來,把人砸進了一片混沌,直到從混沌里爬出來,才像如夢初醒。
天蒙蒙亮,外邊的景象還未清晰, 幾盆開得正好的菊花在清涼的晨間尤顯靜謐,有粗使婆子起身打掃庭院,蕭時善動了動坐得發麻的雙腿, 叫了人進來給她梳妝。
微雲疏雨一直在外間守著,這會兒她們也是剛醒, 聽到呼喚立馬披上衣服往裡走。
「姑娘怎麼醒這麼早, 天還沒亮呢,不再多睡一會兒了?」疏雨瞅著蕭時善的臉色,看上去只是臉色有些蒼白, 沒有其他的不妥。
「梳妝吧。」蕭時善不敢再睡, 清醒的時候還能控制雜亂的思緒,不讓自己陷在真實可怖又無法控制的景象里, 心神一放鬆,簡直像跌入深淵,爬都爬不出來。
微雲給蕭時善取了身顏色素淨的衣裳,和疏雨一起給她穿戴起來。
因氣色不佳,又用了點胭脂提氣色,蕭時善對著鏡子,忽地蹙了一下黛眉,有些厭惡地別開了眼。
打扮妥當後,蕭時善去了榮安堂請安,昨日她突然在玉屏山昏厥過去,把眾人驚了一下,又是請大夫又是抓藥熬藥,老太太也是大吃一驚,畢竟出門的時候還是好端端的,一下子昏迷不醒,怎能不叫人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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