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善隱隱嗅到了淡雅的梅香,待見到山後的那片梅林,眼睛都不會眨了,跟種在園子里的梅花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大片紅梅開在眼前,梅枝上還覆著殘雪,日光從雲間射出,遠處的山,近處的梅,晶瑩璀璨,令人目眩神迷。
在她看得入迷時,季夫人身邊的丫鬟婆子已經在掛起帷幔的六角亭里燒水沏茶,擺設畫具了,蕭時善轉身看去,心里直感嘆她這個婆婆可真是風雅。
蕭時善給季夫人磨墨磨習慣了,見硯台擺在石桌上,就捏著墨錠研磨了起來,她如今磨的墨,季夫人已經肯用上一用了。
磨好了墨汁,蕭時善退到了旁邊,低頭去看季夫人作畫,瞧著一幅墨梅圖慢慢呈現在紙上,不由得生出幾分敬意,有才華的人總能讓人敬佩,而季夫人這樣實打實的才女即使性子孤傲些,似乎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季夫人擱下筆,端起茶盞飲了口茶,打量了蕭時善一眼,這姑娘確實生得漂亮,是叫人眼前一亮的漂亮,那雙水潤的眼眸里常有一種不穩定的靈動,說白了就是不太安分,像鉤子一樣勾人,身處在這片梅林之中,第一眼看過去,也還是會被她吸引住目光,周圍的景致全然成了她的陪襯。
美人和美人之間的差距,有時就差在一股靈氣上,有些皮囊再美,少了一縷仙靈也是泯然眾人的木頭美人,反之得了那股先天靈韻,便是皮囊差些,也是獨特出眾的美人,更何況單論模樣,也足以令她引以為傲了。
若非如此也不會把她那眼高於頂的兒子迷昏了頭,不要指望男人看女人的眼光有多超凡脫俗,有時候喜不喜歡也就是一打眼的事。
季夫人掃了掃蕭時善腕間的松鼠梅花玉鐲,心里冷哼了一聲,行啊,連琢玉名家吳絳制的玉鐲也捨得給,倒沒見他有這份孝心給她添個筆筒,「怎麼他給你氣受了?」她又不是個安穩性子,沒受氣也不會跑庵堂來。
蕭時善反應過來,臉頰微紅,不明白季夫人怎麼會跟她說這個,她垂下眼道:「沒。」即使有,她也不可能跟季夫人說。
季夫人曼聲道:「從小到大他要什麼有什麼,只有他不要的,沒有他得不到的,你也不必太依著他。」
蕭時善驚訝地看向季夫人,不太確定這話里的意思。
季夫人卻不再說什麼了,想來這丫頭也沒少折騰她兒子,光是這不開竅的勁兒都夠讓他受的了。
第七十二章
此次蕭時善跟著季夫人來淨慈庵小住, 雖說是為了求個心靜之所,但未嘗沒有躲著李澈的意思。人的心力總共就那麼多,這裡分一點, 那裡分一點,七八瓣地分出去,精氣神也給熬散了,連往日裡樂此不疲的周轉應酬也變得有心無力,當然這種應酬里同樣包括李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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