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還沒弄清眼前的狀況,你沒有權力使喚我做任何事,假如我想這樣做,自然會去做,但現在我還不想。」
他看了一眼她因氣惱而分外明亮的眼眸,繼而說道:「順便提醒一下,如果要達成某一目的,最好表現得前後一致,否則任誰都能瞧出你的心思。」
「我什麼心思啊?!」
李澈偏頭看向她,「假如我說是賣弄風情,你會不會生氣?只要一個眼波就該為你鞍前馬後,你難道不是這樣認為的?」
蕭時善雙頰漲紅,胸脯上下起伏著,要是手里有把扇子,此刻肯定扇得呼呼作響,興許會忍不住朝他扔去。
尤其是在梅府里說一不二慣了,上頭沒人管著,下頭的人又事事順著,便是常嬤嬤知道她在外面辛苦,也不怎麼嘮叨她了,在這樣的環境中,自然脾氣見長,驟然聽到李澈如此直白的話,別說面子掛不住,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敢去細想她是否真的存了這種念頭,因為在某些時候,她確實覺得只要稍稍示弱,就能讓他好說話些,可他管這叫賣弄風情?
蕭時善恨不得撓他一頓,卻又極力維持冷靜,語氣分外堅定地道:「我可沒這樣想。」
什麼叫話不投機半句多,說的就是他們這樣的,和離了都能吵起來,簡直莫名其妙。
窄小的船艙內寂靜無聲,小几上擱著一個不甚明亮的燈籠,將兩人的影子投在了船篷上。
似這般安安靜靜的,反而令蕭時善極不自在,瞅見小几上有酒水,便拿起酒杯飲了一口。
她很少喝酒,清楚自己那點酒量,除了偶爾在府里喝點酒,在外面基本是滴酒不沾,這會兒酒水滑入喉嚨,跟著火了一樣,這酒比她以為的要烈得多,她被嗆了一下,一連咳嗽了好幾聲。
蕭時善感覺到他的靠近,鼻尖嗅到他身上陌生又熟悉的氣息。
他撩起衣袍半蹲在她身邊,拿走她的酒杯,抬手輕拍她的背,「你以後還是少喝酒為好。」
在蕭時善扭身避開之前,他已然收回了手,把酒杯擱在小几上,淡聲道:「不管你作何打算,不要跟楊娘子走得太近。」
「為什麼?」蕭時善瞬間抬起頭,眼眸里還蘊著一層水霧,讓她的眼睛看起來愈發迷人,仿佛秋日裡的靜謐湖水。
李澈沒有解釋太多,只是提醒道:「楊娘子的人脈關係太複雜,引虎拒狼,小心引火燒身。」
蕭時善心里暗自琢磨著,嘴上卻道:「你不是也跟她——」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李澈眉頭微揚,看著她道:「也什麼?」
蕭時善低下頭,指尖撥弄著衣帶,「沒什麼。」
一時間陷入詭異的沉默,察覺到他令人無法忽視的注視,她往上抬了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