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知道!難道你還能比我更了解我麼?我……」蕭時善迫不及待地反駁他,說到這兒又帶了些羞赧,「我要賺更多的銀子,誰也不能把我的東西奪走。」
他朝她湊近了幾分,「銀子?你要那麼多銀子做什麼?」
「要銀子還能做什麼,當然是再花出去,這世上難道還有嫌銀子多的人嗎?」這要放在白日裡,蕭時善都不好意思說這話,張嘴閉嘴都是銀子,一身的銅臭味兒。
李澈看著她說道:「你以前也喜歡。」只是愛財之人往往逃不過貪婪和吝嗇,並不會像她這樣大手大腳地散出去。
蕭時善不免臉上一熱,說得她好像鑽錢眼裡了,只稀罕那些金銀俗物似的,真是夠古怪的,她竟然在和他談銀子。
他緊接著說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曾經能吸引你的東西,現在依然對你具有吸引力。」
從某些方面來說,蕭時善自始至終都分外專一,她跟著他大老遠地跑到這邊,也是被他拿住了七寸,再要矢口否認,無疑是自己打嘴巴。
她歪頭看向他,身上又多了些許活力,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你在說我愛慕虛榮嗎?」
李澈聞言笑了一下,「這不是件壞事。」
蕭時善疑心他在嘲笑她,但又瞧不見他的神情,嘀咕了一句,「真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損我。」
他輕聲說道:「我是在慶幸,你想要的東西,我剛好有。你得承認,你當初嫁我,確實有這方面的原因。」
說起來是這麼回事,也就是仗著那會兒年紀小不懂事,都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她翹了翹唇角,但想到些什麼,嘴邊的笑意很快就抿平了,這是她背信棄義的罪證,是她背棄了約定,琵琶別抱,最後被休棄,也是她該得的報應。
她懨懨地沒了言語,靠在他的肩頭,聽到沉穩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地響在耳邊。
過了好一會兒,李澈摸著她的頭髮說道:「我是要告訴你,我從來不覺得你礙事,更沒有嫌棄過你。」
蕭時善微微抬眼,在黑暗中適應久了,已經能看到一些事物。
他抱著她靠在床頭,「手還疼不疼?」
他不提,她都快忘了,蕭時善正想著自己的雙手,結果肚子響了一聲,她羞窘地蜷了蜷腳趾,希望他沒有聽到,但又覺得他沒聽到才怪,她抬了下頭,瞅著他道:「我餓了。」
此時已經到了下半夜,還有一兩個時辰天就亮了,屋裡點上了蠟燭,映著橘黃色的燭光。
桌上擺了一碗熱騰騰的麵湯,蕭時善身上的衣袍過於寬大,她挽了挽袖子,坐在桌前吃麵,這種時候灶台早就熄火了,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的飯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