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她傾身湊近了幾分,目光將她牢牢地鎖住,「你還用了香。」
這些天她一直是素麵朝天,臨走了卻又打扮起來了,蕭時善感覺臉上發熱,她抱著匣子,倒騰不出手來,羞惱地瞪了他一眼,「就不興別人打扮打扮了?」他是什麼鼻子啊,抹點香露都聞出來了。
李澈不置可否,「你有沒有發現,每當你被戳中心事的時候,聲音都會提高一些。」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個毛病,這不是讓人一抓一個準麼,蕭時善半信半疑地看向他,「是嗎?」
「相當明顯。」李澈點頭道。
她感覺自己在他眼裡就像個孩子般一目了然,明明他也沒比她大幾歲,蕭時善試圖去找他的弱點,但他向來是滴水不漏,她突然想起什麼,問道:「昨日你怎麼會中了藥呢?」他不是去的總督署麼。
李澈說道:「時間不多了,先吃點早飯墊墊肚子,之後再跟你說。」
蕭時善點頭,趕忙又道:「別讓人再做面了。」
他停下腳步,「怎麼了?」
「這邊的師傅擀麵手藝不行,做出的面條沒有嚼勁,味道還淡。」她本來是挺餓的,卻只吃了半碗面,歸根結底就是廚子的廚藝不行。
蕭時善去瞅他,他也是吃了的,肯定也吃出來了。
李澈看了看她,「哦,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簡單地吃過早飯,一行人從驛站啟程,趕往了遠寧府。
第一百零九章
儘管這邊山多水也多, 但趕路比不得遊山玩水,免不了舟車勞頓的辛苦,幸好蕭時善這幾年東跑西顛慣了, 倒也談不上有多遭罪。
而且平心而論,她這日子過得還真跟遊山玩水差不多,路上大多時候都有驛站可住,即使偶爾在外邊露宿,也不是吸風飲露。
李澈不知從哪兒找了位廚子,專會調味做醬, 平平無奇的飯食, 只需稍加調味,便是風味獨特的美味佳肴。蕭時善尤其愛吃那罐辣醬,撕著熱騰騰的餅子,再沾點鮮香油辣的辣醬,讓人吃得停不下來, 平時咬一口都嫌噎人的餅子也成了難得的美味。
配著餅子都怪好吃的,更別提把醬料刷在烤魚上,香味撲鼻, 簡直讓人抓心撓肝。她吃過李澈烤的魚,雖然是好幾年之前的事了, 但那個味道她還依稀記得, 更記得她那時信誓旦旦地說過再也不吃烤魚了,可他把烤好的魚遞到她面前時,誘人的香味直往鼻子裡鑽, 令人口舌生津。
她是想拒絕來著, 但轉念一想,實在犯不著跟自己的肚子作對, 於是她伸手接了過來,就著餅子吃了個飽。
蕭時善老早就知道李澈是個講究人,跟她當初那種貪圖享受,又偏好奢華的喜好不同,他的講究之處總是顯得極有分寸。能吃苦的人比比皆是,但既能吃得了苦,又懂得享受的人卻不多,能苦中作樂也是種本事,最起碼蕭時善絕沒有在夜裡翻過半座山去看曇花的雅興,可李澈就有。
她一點都不反對他把這點講究用在衣食住行上,畢竟她也能跟著享受,但是在夜裡翻山賞花,她可沒有這等超凡脫俗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