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什麼?沒想過藥性會如此烈?」李澈兀自點點頭,他拿著湯匙,舀了勺藥送到她的嘴邊。
蕭時善張嘴喝了下去,味道苦澀難聞,這樣一勺一勺地喝簡直折磨人,但她也沒挑剔什麼,喝藥的時候她從來不挑。
他抬眼道:「若是你真的有了呢,也打算瞞著我,再偷偷打掉?」
蕭時善頓時覺得口中的藥苦澀到難以下咽,這話問得真是綿里藏針。
事情沒有真正發生,誰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會如何選擇,但她是不想要孩子的,否則也不會去喝避孕的湯藥,他如此假設,倒令她無法反駁。
蕭時善反問道:「難道要讓孩子當個見不得光的外室子嗎?」
李澈捏著碗,直視著她的眼睛道:「你覺得我會讓我們的孩子做什麼外室子?」
蕭時善瞅了他一眼,嘀咕道:「這些都是沒影的事兒。」
李澈舀起一勺藥,「你只肯與我親近,卻不打算要名分,又擔心被孩子牽絆,所以才去喝了那碗藥,是嗎?」
這就是蕭時善討厭他的一點,三言兩語地把人逼到角落裡,還不讓你察覺到半點不對勁,等發現的時候,所有的出路也都被堵上了。
一碗藥不知不覺地就喝完了,蕭時善在他這般一問一答中,連腹部的疼痛都忘記了。
李澈把空碗放下,看著她道:「恐怕你從來都沒想過要和我過一輩子,阿善。」
蕭時善的心猛然揪了起來,輕飄飄的話語像石頭一般砸在她的心頭,她感覺到自己的小腹又突兀地疼了一下。
「我在你眼中興許只是一把在用得著的時候拿過來,用不著便丟開的梯子,假若哪日這一把梯子斷了裂了,變得毫無價值了,你還會想要修一修嗎?」李澈緩緩地道。
蕭時善直搖頭,陡然意識到這個動作的歧義,趕忙說道:「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不會那樣的,你明白我的意思的是不是?」
她突然有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想說點什麼,但從她嘴裡說出來,又極其沒有說服力,似乎她的所作所為,當真印證了他的所言。
蕭時善急忙去拉他的手,拿眼瞅著他,試圖讓他明白,她還是盼著他好的。
李澈扯了扯嘴角,她這樣能安慰得了誰。
見他不以為然,蕭時善也有點著急,她的眼睛不斷轉動,手也不由自主地抓緊了,稍顯尖利的指甲陷入了他的手背。
李澈沒有撥開她的手,「阿善,你覺得我能等你幾年?」
蕭時善微微一愣,整個人定在了那里,仿佛被人悶頭打了一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