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醫院的時候,他們的錢就想流水一般往外送,這樣的花法很快就讓年輕的小夫妻捉襟見肘了。
可她大哥什麼都沒說,直接掏了自己的腰包,借給他們五千塊錢。
記憶如同泄閘的洪水,一旦開始如論如何都止不住。
待到竇春燕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的身體都被外面的風給凍僵了。
她抹掉了臉上未乾的淚痕,拿出了自己手機,找到通話記錄中那始終沒有被她接起的電話,撥了過去。
對面的人似乎比上次見面的時候還要頹廢了,可看見了來電顯示,他還是打起了精神,充滿了期待。
竇春雷一直不敢出現在自己的家附近,他害怕給家裡人帶來麻煩,尤其是在父親生病住院之後。
可逃亡的日子讓他心中充滿苦楚,一開始,他死咬著一口氣不肯鬆開,想要自己想辦法換上那筆錢,不連累年邁的父親母親。
可後來,他的妻子不管他了,他的孩子聽了妻子的話,不認他了。
他在外顛沛流離,過得甚至不如一直接變的流浪狗,他失掉了尊嚴,恐懼讓他開始退卻,於是他想要獲得親人的諒解與幫助。
竇春雷是忐忑的。
在被妹妹打了一巴掌之後,他是惶恐的。
當接到那仿佛是一樣的電話的時候,他的心中瞬間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竇春燕說:「你等我的消息,過兩天回家來吧,爸媽想見你。」
「哎、好、好……」
竇春燕的聲音還是很冷淡,可竇春雷卻覺得自己的身體竄過一道道暖流。
他忙不迭的應聲之後,又小心翼翼的問:「爸媽現在怎麼樣了?」
向來報喜不報憂的竇春燕直截了當的說:「不好,你快把他們氣死了,所以你最好想清楚,到時候要怎麼給他們道歉。」
*
許迦南跟沈司瑾一起回了家,沈司瑾給她沖了一杯高樂高,還拿了幾塊黃油曲奇。
許迦南寫作業的時候有點不安,沈司瑾問她怎麼了,許迦南說:「哥哥,你說老師會不會叫我的家長啊?」
爸爸媽媽最近很忙,因為姥爺生病了,好像還有別的原因。
可她不知道那是什麼原因,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讓媽媽擔心了。
沈司瑾摸了摸她的頭,說:「老師不會叫家長的,你今天好好寫作業,明天到了教室好好聽講,在的幾個小紅花,阿姨看見肯定高興。」
許迦南這才好受了一些。
小姑娘垂著眼睛,連原本圓圓的大眼睛也耷拉了下來,長長的睫毛不安的抖動著,從沈司瑾的角度看去,就像是一隻不安的小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