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她能進宮為妃,還是因為她的緣故。
虞姮美眸泛起幾絲冰冷。
陸玄璟見她面上又帶上了鋒芒,心頭一痛,挽住她的臂膀:「別多想。事情都過去了。」
虞姮「嗯」了聲,將頭枕在男人肩上,背對著他,面無表情。
陸玄璟一下一下輕撫她背,聽她說道:「再過一月便是曦兒的忌辰了。臣妾想去看看他。」
陸玄璟動作一頓。
見她雙眸中微有淚意,輕嘆道:「我和你一起去。」
羲兒是他和虞姮早夭的幼子。
虞姮懷胎十月,臨產時,卻下紅不止。腹中男胎剛一出來,便沒了氣息。即使如此,陸玄璟仍給他取了名,名喚陸曦,寓意金烏出升、光芒萬丈。
他曾無比企盼這個孩子的到來,不料孩子命數不長,徒留雙親無限感傷。
縱使剛強勇悍,可思及早歿的幼子,陸玄璟的情緒亦低沉了下去。
接連提及兩個已亡之人,雪晴宮裡的氣氛凝滯許多,男人想要繼續溫存的心思倏然消逝。寬慰了她一番後,陸玄璟穿上冕服,出了房門。
虞姮倚在桌邊,見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心上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旁的忍冬瞧見了,微嘆口氣,道:「娘娘何必說那樣的話,平白傷了和陛下的情分。」
她覺著,陛下待娘娘的情,不似作偽。
自娘娘進宮後,陛下就沒在別的宮裡宿過了。每日下朝,便第一時間趕往雪晴宮。為此,她們還特意支了張寬廣的書案,方便陛下處理政事。
她有時抬頭去瞥,會發現男人的視線時不時會落在娘娘身上。
眼神透著些溫柔。
能獨得陛下全心全意的愛,是天下多少女子羨慕的好事,何至於棄若敝履,把他往外推?
雖在貴妃身邊伺候了十餘年,忍冬卻覺得自己始終沒有看懂她。
她望著如玉觀音般皎潔清麗的女子,兀自嘆了聲。
現在娘娘還容色尚存,可再過幾年,容貌衰頹了,難保陛下不會變心。
當初陛下為了娘娘,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多少也有幾分年輕時的莽撞因素在。臣子上諫違逆了他的心意,陛下一時頭腦昏熱,便做出了種種令人瞠目之事。
如今陛下已近不惑,性子比十年前沉穩許多。再讓他和年輕時那樣,毫無底線地維護娘娘,怕是難了。
想到這兒,忍冬的視線在虞姮的腹部上一點而過。
宮裡誕下子嗣的妃嬪並不算多,麗妃和德妃生的慶王和端王雖無嗣位可能,卻也能保全他們母妃的體面。
昨晚李氏說的話雖不中聽,但話中的道理確實沒錯的。指望男人的寵愛過一生,不如盼望著自己的子女能成器。
在她看來,血肉親情遠比虛無縹緲的男女之情可靠得多。可惜的是,娘娘當年生產時,壞了身子,再難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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