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嬤嬤神色黯然了些,「還是老樣子。不過有湯藥吊著,性命倒是無虞。」
趙太后點點頭,寬慰道:「有人伺候著,總不算太壞。換了常人,可連吃藥的錢都出不起。」
張嬤嬤心領神會地跪下謝恩,「太后娘娘大善。若非太后開恩施救,我兒怕是早就亡了。奴婢永遠感激太后娘娘的救命之恩。」
張瓊枝抬起一張黑瘦的臉,微帶淚意地說道。
她長相並不似中原人種,個矮人瘦,說話時帶有明顯的西南口音。膚色也是黧黑色,唯一雙牙齒潔白。
「哀家只是隨口一提,你可別這麼見外。」不輕不重地提點了她一番後,趙太后問她:「昨日聖上是不是又歇在虞貴妃宮中了?」
見張嬤嬤點頭,趙太后嗤了聲:「這都十年了,怎麼還不膩。縱是個天仙,日夜相處上個百來天,也該沒感覺了。莫不是那虞姮的身子,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皇帝一沾便上了癮,戒不掉?」
張嬤嬤沒法接她的話。
趙太后也不指望她吭聲,繼續道:「哀家的兒子怎麼偏在這一點上和先帝不一樣。先帝雖子嗣不多,可雨露均沾,誰都不曾走進他的心。以前哀家還怨他絕情,如今想來,他這般無情,對後宮的嬪妃其實是件幸事。」
趙太后斂了神色,抬頭望著小佛堂里先帝的畫像,神情複雜。
當年行宮裡春風一度,自己一朝得子,滿以為至少會撈個妃位噹噹。不料,等她肚子大了,只等來了封嬪的旨意。哪怕之後兒子如何出眾,先帝也不曾對自己另眼相待。
她起先怨懟過,可見後宮諸人都沒能得了先帝的青眼,便自個想開了:帝王無情,哪能期待皇帝全心全意的愛呢?
孰料,兒子倒是個痴情種,竟在那虞姮身上栽了跟頭,似個昏君般,為她做出了種種荒誕之事。
佛堂內僅有她們二人,趙太后也不擔心她們的對話被泄露,凝神問張嬤嬤:「今兒是不是皇后的忌日?」
張嬤嬤點頭稱是,補充道:「宋皇后仙逝十年了。」
這麼久了麼。
趙太后露出幾分迷茫來,神情罕見地有了些悲傷:「沒曾想葳蘿這丫頭竟去這麼久了。哀家有時還能想起,她和璟兒成婚之日面上的笑容來呢。」
「宋皇后溫柔端莊,對下人也極好。她去世多年,宮裡有些老人還念著她的好呢。」張嬤嬤適時補充道。
趙太后聞言,不置一詞。
反而和她說起了另一件事。「那蠱蟲是不是這幾日便要出來了?」
她這話說得沒頭沒腦,張嬤嬤卻毫無滯澀地接住了話茬:「太后娘娘記得可真牢。奴婢記著,就是這幾日了。慢的話,最遲這個月月底,便能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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