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就在雲舒俯身笑問她「還滿意嗎」的現在,她的雙頰被夏日滾燙染出一片雲霞,心跳快如擂鼓,砰砰砰像要跳出胸腔。
於是她在燥熱的晚風中又意識到了一件事。
她喜歡上了雲舒,喜歡上了這個唯一對她好,為她賜名的人。
從此,她的每一聲心跳,都與他有關。
溫不是個愛瞞心思的人,從小到大的經歷告訴她,指不定她哪一天就死在了世界某地,有些話倘若不及時說出來,就永遠沒有說出口的機會了。
正式上任預備鬼使的前一晚,溫將雲舒攔在樹下,說出了自己的心意。
她素來冷白的面容罕見地被染紅,呼吸都帶著熱氣,腦中像被棉花塞滿,軟塌塌又棉乎乎。
雲舒認真又安靜地聽完了她的話,然後像以往那樣揉揉她的頭,雲淡風輕道:「早點睡覺。」
這就是拒絕的意思了。
溫沒有大哭,也沒有大鬧,她極其冷靜地點了點頭,和以往沒有任何不同,甚至還有閒心說上一句「教官再見」。
然後轉身離開,不曾回頭。
可惜她走得太過決然,也可能是秋日的寒風太過凌冽,否則,她一定會注意到雲舒通紅的眼。
此夜過後,溫親手斬斷了她與雲舒相連的根,重新變為絮羽浮萍,全心全意投入了鬼使的身份。
邀請函一般在拍賣會開始前兩個月派發,而另外十個月,則需要鬼使們行遍大江南北,以免送信時耽誤了時間。
整整三年,溫將自己的性命全吊在了薄薄一張邀請函上,成了最受鬼主器重的鬼使,聲名遠揚。也是整整三年,她與雲舒再沒見過面。
按理來講,她本該踽踽獨行於黑夜,和雲舒橋歸橋路歸路,一輩子不再見。
可偏偏就在第四年,出了意外。
那年她奉命將邀請函送予一個顯貴家中,無意掉下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實容顏。
這本該是一件很小的事,原本鬼使戴面具也不過是為彰顯自己的神秘,但偏偏那顯貴好色,看上她了。
他於那場拍賣會中找到鬼主,願出萬兩黃金,指名要將她帶走。
萬兩黃金換一個隨時可被替代的鬼使,傻子都知道怎麼選。
鬼主將她找來,問她願不願意隨那位顯貴走,名義上是詢問,實則為通知。
溫低著頭,短暫地神遊了一刻,想到的竟不是未來的路,而是四年未見的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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