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蕭逸琅在,路蘊與穆青綿的相處有些侷促,不多時,路蘊便道: 「綿兒,我先告辭了。」
「嗯。」
路蘊離開之後,穆青綿的面容不復生機。
蕭逸琅瞧見,同她說: 「笑一下。」
穆青綿回眸,勉強地扯了一個笑容。
隨即,她說: 「我累了。」
蕭逸琅跟在她的身後, 「我同你一起睡。」
青綿想到,她在梧桐樹下,擺了一盞躺椅。她去那兒小憩。
蕭逸琅看到,知道她為何選了此處,而不去殿中榻上去睡。
「阿斐,等再過些時日,我便立你為後。我們還像以前一樣,我閱奏摺,你便在一旁陪我好嗎?」
穆青綿聞言,一些遙遠的記憶湧上,不知為何,她的鼻子忽然酸澀起來。
她想起了他們以前,她是真心愛過他。
隔了一輩子的事,再想起來,還有回憶,卻好像隔空在看旁人的過去。
「怎麼哭了?」
青綿抬手,用小拇指輕輕蹭了一下眼角。擦過眼淚,她又回眸看向蕭逸琅, 「若我殺了你,你會恨我嗎?」
「你不敢。」
蕭逸琅捏了捏她的臉頰,像是看一個專屬物價。他從她眼眸之中看過許多次那樣的眼神,他知道她,她時時刻刻都想殺了他。
可是,她有顧忌,她不敢。
「可你殺了我。」青綿勾了勾嘴角: 「我會恨你。」
他殺她的唯一苦衷,是馴服。
如今,他再次馴服她,目的是不讓她死。
樹上的梧桐葉施施然飄落,穆青綿不禁想,不管給他們多少次機會,都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聽到穆青綿此言,蕭逸琅眼神微暗,他死死地盯住穆青綿: 「閉嘴!」
青綿如他所願,不再多言。
緩緩閉上眼睛。
她不能坐以待斃,在這兒再被囚禁下去,她會瘋的,遲早,她都會瘋的……
青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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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勤遠大婚之日,難得,蕭逸琅放她出東宮。臨行前,他沒有忘記警告她: 「若你敢逃,你會知道後果。」
「嗯。」
穆青綿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穆勤遠見到穆青綿,瞧她沒了往日神采,眸間悶悶不樂,他問她: 「當真是你自願留在東宮的嗎?」
「是,哥哥。」
穆勤遠想不明白,滿京城的人都知道穆青綿曾在登聞院的敲響登聞鼓,狀告太子。可太子卻將此女留在東宮,用流水一樣的富貴溫養她。
太子莫不是瘋了?
「他對我很好,哥哥不必擔心。」
「可是,你不開心。」
穆勤遠一眼便看出穆青綿的情緒,初來京城的她雖然冒失,總是做一些讓他摸不著頭腦之事。可那時的他知道,她的眼眸之中是有光的。她在為了她在意的人去做她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