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旻說話時的語氣十分認真,像是在立下什麼心魔誓。這還是零瑜第一次看到君旻這麼認真的模樣,他一時有些愣神。
等回過神來,就聽到君旻沉聲道:「你看,你張口稱呼她的都是殺神,你們見到她的時候只有難以掩蓋的害怕和厭惡,我如何和她表明心意。」
零瑜這下更尷尬了,臉色也有些不好看,君旻這話說的有道理。他的確是見到緣衣就條件反射的害怕,畢竟當年那場天魔大戰緣衣給他留下的陰影太深了,他到現在都記得緣衣殺紅了眼的模樣,一身紅衣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血還是衣服本身的顏色。
可是細想之下,除了那場天魔大戰,緣衣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三界的事情。剛才聽北陰的話,似乎這麼多年來緣衣一直在暗中給大荒加固封印。這邪骨似乎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壞的東西。
零瑜這麼自我反省了一會兒,越想越覺得對不起兒子,想了半天就差流露出後悔萬分的神色了。
想了半天突然靈光一閃,覺得哪裡不對勁,緊趕慢趕跟上前面的君旻,指手畫腳道:「不對啊,以你的性子,不可能因為世人的偏見就放棄那個殺神,不對,魔尊緣衣的。」
君旻走的太快,他這個老父親跟的氣喘吁吁,眼見君旻走得越來越快,他吼了一嗓子,「你是不是還沒讓人家魔尊緣衣喜歡上你呢。」
前方的背影頓住了,零瑜沒有蕭鶩反應的快,一下子撞了上去,捂著鼻子心道:「這兒子身體怎麼和性子一樣硬邦邦的。」
君旻到底年少,像是被人碰到了逆鱗,整個人緊繃繃的,臉上掛著心思被拆穿的羞惱和無措。
零瑜一見這模樣,頓時又興奮了,「我就說,你這是自己沒自信,還把責任推到其他事情上啊。」
君旻抿唇,半晌蹦出一句:「我沒有。」
他的確沒有,雖說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在於他自己,但是他也希望將來有一天他鳳冠霞披迎娶她的時候,她能受到萬人崇敬和羨慕的目光,而不是如今滿目的害怕和厭惡。
零瑜手搭在君旻的肩上,笑道:「你不用擔心這個,依爹爹我的經驗啊,你的好師父對你絕對是有好感的。」
「什麼?」君旻轉頭看向零瑜,眼裡先是充滿著不可置信和懷疑,但緊接著就是無盡的喜悅如潮水一般將他覆蓋。
他似乎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錯了,又顫聲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零瑜聳聳肩,「就是你聽到的嘍。」
君旻黝黑的眼眸盯著零瑜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他並不是在哄他,眼睛划過興奮,隨即轉了轉,軟了語氣,「爹爹是怎麼看出來,師父也心悅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