燦金色的靈力湧出,繁複的陣法以指尖為中心,向外張開,古奧的符號自陣中升起,嵇靈閉目,正要誦念箴言,肩膀上忽然傳來一股大力,壓著他旋轉半周,而後死死撞在了洗手間的牆壁上。
嵇靈肩胛骨一痛,背部死壓著大理石牆壁,他吃痛皺眉,來人的身量比他高上一些,厚重的陰影覆壓下來,將嵇靈整個籠罩其間,分外有壓迫感。
嵇靈抬眼,傅楊將他困在方寸之間,雙目通紅,他一眨不眨地盯著嵇靈,咬牙切齒地問:「小七,你入隊這麼多年,隊長對你好不好?」
嵇靈:「?」
他回憶了一下原主的說法,猶疑:「大,大概?」
傅楊欺身上前,揪住了嵇靈的領子,嵇靈退無可退,被迫和傅楊對視。
傅楊俊挺的眉峰深深蹙起,嗓音中帶著厚重的鼻音,還有微不可查的哽咽,他仿佛遭遇了不可接受的背叛,厲聲質問:「小七,你摸著你的良心,隊長對你好不好?當時我們演出,你被排擠到隊伍邊緣,是不是我給你遞的話筒?」
「你內向,社恐,一句話都不說,是不是我頻繁cue你,給你找話題?」
「經紀人逼你喝酒,我有沒有幫你擋過酒?」
嵇靈一言不發。
在漫長的沉默中,傅楊表情越發猙獰,他聲聲泣血,像一隻暴怒的獅子,似乎嵇靈做了他難以忍受的事情:「你那麼清高,對低三下四的奉承不屑一顧,那你就一直清高下去啊!為什麼要勾搭王程軒,還是在這種時候?」
說著說著,他恍惚後退兩步,睫毛上帶著欲墜不墜地一點濕意,片刻後,傅楊抬起手,掩住了眼睛,喃喃道:「你明明知道我缺錢,你明明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你明明知道……」
他聲線發抖,似乎說不下去了。
嵇靈嘆息一聲。
他拍了拍傅楊的肩膀,安撫道:「隊長,我沒有那個意思。」
傅楊一把揮開他的手,怒目道:「那你是什麼意思?」
「你推開其他隊友往王程軒面前湊,你坐在他的右邊,明明定下了我送他回家,你卻也要跟來!你還能是什麼意思?」
嵇靈的領口被傅楊扯散了,他抬手整理領口,看著崩潰邊緣的傅楊,再次嘆息一聲。
傅楊表情猙獰,他額頭的黑氣更加猙獰,將他整個包裹其中,宛如纏身的厲鬼,從這陰沉一片的氣運中,嵇靈能猜測傅楊的命運。
——他會和王程軒一起,在回家路上遭遇不測,非死即殘。
「隊長,我知道,如果我現在告訴你真相,你一定會覺得我發了瘋,覺得我有病。」嵇靈嘆氣:「但我接下來說的話,就是事實。」
傅楊冷笑:「你說。」
嵇靈起抬眼,在他的眼眸深處,燦金色的光芒明滅沉浮,讓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靜謐幽深:「我能窺見天機氣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