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歷史時期都有對應的墓葬風格,漢代崖墓開鑿於懸崖峭壁之上,明代三合土墓用糯米澆漿,墓室的形狀和陪葬品也各不相同,不存在從未見過的葬法和形制。
啤酒肚猶豫片刻:「總之,我們覺得,建造那墓地的,不是人。」
說完,他自己也尷尬的訕笑了一聲。
這話說得詭異,只有活人死了,才需要下葬修墓,修墓的不是人,難道能是鬼嗎?
嵇靈道:「無妨。」
管他是誰修的墓,淵主就在身旁,這墓再邪門
他看了眼不省人事的眼鏡男,又看了看面色醬紫,腦袋充血時間過長的啤酒肚,道:「既然你們受傷了,就別下去了,呆在這兒修養,順便看著這群鬼。」
啤酒肚眉頭上挑,臉上露出了滑稽的表情,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狐疑:「我?」
他確認:「我,看著這群鬼?」
啤酒肚表情複雜,他不是很想複述一個照面就被鬼吊打,然後被迫成為俘虜的經歷。
嵇靈道:「稍等。」
太陽真火從他的指尖逸出,在虛空凝結出了複雜的紋路,啤酒肚仔細去辨,似是什麼從未見過的道家符籙,筆峰起落間縱橫肆意,頗有幾分鐵畫銀勾之感。
旋即,那枚淡金色的印記覆蓋在了地面,將整個倉庫籠罩其中,厲鬼們在陣法中瑟瑟發抖,看著居然頗為可憐。
這一屋子的厲鬼,乖順地像被圈養的羔羊。
啤酒肚:「……」
他澀然問:「您……您到底是什麼人?」
嵇靈動作不停:「無名散修,無需掛齒。」
真要算起來,他和鼎湖的祖師爺白澤是平輩,啤酒肚得叫他一聲師祖叔,然而白澤還在木屋裡睡覺呢,嵇靈又一幅青春男大的模樣,真讓啤酒肚叫他師祖叔,他覺得傷眼。
嵇靈無意在此地多做停留,天眼挾持的兩個孩子還生死不知,將這邊安頓好了,他便自然而然地挽住了淵主的胳膊,將他從房間裡帶了出去。
期間,嵇靈再次看了眼那尊雕塑。
青銅的神像已經全部鏽死,神靈的面目模糊不全,著實難以辨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嵇靈接著往下,看向了神像掌中抱著的東西。
一般來說,神靈除了臉,最重要的特徵就是法器,比如佛教中,手持金剛杵的是普賢菩薩,拿大磬的是雲來集菩薩,樁樁件件都有講究,若是認不出臉,最好的就是認法器。
但是這尊神像,法器也認不出。
這姚家墳地鐵站無人維護,平江城又靠著長江水系,地下潮濕,神像的手部也鏽跡斑斑,嵇靈勉強辨認,只能看出他抱著個長方形的盒子,盒子頭寬尾窄,上面有凹凸不平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