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靈眉毛微挑。
白澤邁入棺中,將北斗的頭抱起來,而後拖出來平放在地上,嵇靈微微嗅了嗅空氣,問:「這棺中是否有奇怪的味道?」
若有似無,甜中透著酸,像是穀物發酵的味道。
白澤將玉壺從北斗手中取下,道:「是酒味。」
他苦笑:「北斗好酒,時常將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有時一醉便是百年,他現在安然沉睡著,不像望舒君那樣被人用懸命絲牢牢綁起來,而是這樣舒服地躺在棺材裡,想必是有人趁他喝醉動的手,他也就這麼睡著,一直沒有醒。」
嵇靈:「……」
這棺材底下墊了軟墊,青年單手撐著額頭,翹著一條腿,睡得到真是悠閒自在。
他不由問:「那要是我們沒把他挖出來?」
如果沒把他挖出來,等青年醒的時候,就會發現頭上是棺材,還被人封了蓋,而以他的陣法水平,又沒有太陽真火,是打不開這棺材的。
白澤苦笑:「以我對北斗的了解,他會將玉壺裡的酒喝完,然後翻身接著睡。」
嵇靈:「……」
——行吧。
他們三人看著地上悠然自得的青年,一時到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要是中了符咒,那可以解咒,受傷昏迷了,也能想辦法救治,但是喝醉睡著了的話……
白澤:「……扇兩巴掌能醒嗎?」
嵇靈看著地上安詳如屍體的北斗:「……我覺得不行。」
他們一籌莫展。
北斗就在眼前,且肯定與望舒奇怪的處境有關,將他搖醒,就能得知其中關竅,可偏偏對著一個睡死了的醉鬼,沒人知道該怎麼喚醒他。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白澤運起符咒,將那口巨大的棺材移回了博物館。
破開棺材用了不少時間,此時已是後半夜,再過兩個小時,東方便會翻出魚肚白,而鼎湖派晨練的長老和弟子也會上山,開啟一日的刻苦修煉。
嵇靈扶住額頭:「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北斗這樣躺著,和死了一樣,我們三個圍著,就好像我們把他殺了,商量著要毀屍滅跡,正在後山挖坑拋屍。」
白澤點頭附和。
淵主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山中的客舍小院不隔音,且人來人往的厲害,他們思來想去,還是王老闆的小別墅好。
景南市距離平江不遠不近,高鐵要費上些時間,不過淵主在這裡,他們也無需考慮距離的問題,當下一個咒法,回了王程軒的小別墅。
白澤將北斗放到了沙發上,王程軒這沙發是高端進口的皮質沙發,柔軟貼膚,承托力極好,比那棺材不知道舒服多少,北斗一躺上去,簡直如魚得水,他一頭栽進軟綿綿的靠枕中,露出了迷醉的微笑,還輕輕打了個呼嚕。
嵇靈&白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