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空空蕩蕩,常年寂靜無人,供桌上的一切都是些平常事物,若說有什麼好炫耀的,只有跪在這裡的嵇靈了。
「扶桑君」像是在對他的老師無聲宣告,而嵇靈從他不屑的視線中讀出了潛台詞:「你看啊,他跪在這裡,我卻站著,我要他跪下,他就只能跪下。」
三叩首後,嵇靈插上三注高香,而後整理衣擺,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他看向扶桑君:「君上,好了。」
此時,扶桑又恢復了慈祥和藹的表情,頷首道:「好」。
嵇靈渾身不自在,只想早早進入正題,便提醒:「君上,淵主的封印已然鬆動,我們需要……」
誰知扶桑君再次拂手,道:「不急。」
他撩起衣擺,在香案旁的小几上坐了下來,溫和道:「我們許久不曾見過了,就在這老師的牌位前,聊聊吧。」
嵇靈眉頭一跳。
扶桑君召見他,說是商議淵主封印,且表現的十萬火急,要他速速來雲宮相見,可此時卻興致寥寥,對封印壓根不感興趣,反而拉著嵇靈東拉西扯,說些不著邊際的話。
嵇靈隱約感覺哪裡不對。
這種不對的感覺從扶桑君召見起就有了,仿佛他遺漏了某個重要的線索,以至於失了先機。
此時,扶桑已提起衣袖,行雲流水地斟了一壺茶,嵇靈便也掀起衣袍在他對面落座,問:「君上想聊什麼。」
扶桑君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聊我的一位故人好友。」
嵇靈:「……誰。」
扶桑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自顧自地往下說:「嵇靈,假如說,你有個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朋友,你是他的兄長,你們擁有相似的身世,相似的背景,可是世人卻只能看見他一個,他像太陽一樣耀眼,掌握著世間至高無上的權柄,而你如灰塵那也黯淡無光,你會如何?」
嵇靈:「……」
他訕笑一聲:「小仙並沒有經歷過那樣的事情,小仙不知。」
扶桑君:「假如這討人喜歡的那個,還天生愚鈍,總是做些可笑的事情呢?可他確實身居高位,壓你一頭呢?」
嵇靈:「……小仙確實不知」
他回答敷衍,扶桑也不惱,只笑,抬手替他斟茶,又道:「我聽說你和白澤處的不錯?」
這話題轉換地突兀又奇怪,前一句還是故人,後一句卻成了白澤,嵇靈實在不知道兩者有什麼關係,他敷衍:「還好。」
扶桑君哦了一聲,笑道:「你應當不如他討人喜歡吧?」
嵇靈:「……?」
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