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黑手黨,貨真價實的黑手黨。
不僅與「好人」這個概念完全相反,甚至走上了另一個極端,還時刻遊走於危險中。
中原中也自知絕非良人。
她身處光明,卻嚮往著他所在的黑暗,這對一個普通的小姑娘來說不是好事。
而且,她眉眼裡那種甜蜜的天真,太過乾淨無害,不知世事。
善良溫柔的人看了只會憐惜疼愛,身陷黑暗之中的人看了——
只會想摧毀這份天真,弄髒這種乾淨,徹底染上自己的顏色。
也幸好她遇到的是他。
他雖然不是好人,卻對摧毀別人的幸福與光明毫無興趣。
谷清橘望他,不解道:「中也先生……?」
中原中也深深呼吸,告誡:「你是女孩子,不要隨隨便便給男人上藥。」
聲音硬邦邦的,浸著顯而易見的冷意。
小姑娘懵了一下。
隨後,她慢慢蹙起眉頭,眼角下垂,嘴角也隨之輕輕落下。
心臟像被壓了塊石頭般發沉。
她很不開心地,悶悶地說,「可只有中也先生對我而言,才是這樣的特別啊。」
惡龍睜著綺麗的雪藍豎瞳看他,濃而細密的睫毛蜷屈片刻,再一點點上翹。
眸子裡是委屈到了極點,快要哭出來的神色。
「我在中也先生眼裡,就是這樣隨意的人嗎?」
中原中也猛地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煩躁地撐著額角,語速飛快地否認,「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沒怎麼和年輕女孩子相處過,甚至算得上是毫無經驗的單身二十年港口Mafia幹部的大腦,宛如徹底卡殼了。
談判時優秀的話術與逼人的氣勢蕩然無存。
看著谷清橘馬上就要哭出來的表情,他難得有點磕磕絆絆地組織語言,盡力清楚而快速地解釋,「在我眼裡——」
「你自然是最好的。」
「騙人QAQ。」
「……嘖。」
他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妥協地壓下眉眼,說出了真實的想法,「我只是,不希望你吃虧。」
分明還是個小姑娘啊。
低而沉穩的聲音里,是一絲堪稱平緩的錯覺般的溫柔。
谷清橘聽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低落的情緒頓時一掃而空,笑眯眯地歪頭問:「那,我現在可以給中也先生上藥了嗎?」
總感覺自己又被騙了的中原中也:「……可以。」有點鬱悶又自知理虧地應下。
龍角少女用利爪撕碎了混合著乾涸血跡的絲綢布料。
超越這具身體承受上限的痛感在一瞬間襲卷上四肢百骸,中原中也一聲不吭。
他的身體承受力被劇本削弱了很多,只能用意志硬生生扛過去,不一會兒便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