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好痛苦。
為什麼她要遭受這樣強行加注的痛苦?
噁心,討厭,不喜歡。
她一點都不喜歡。
就像討厭她出生起就仿佛要用骯髒和恐懼把她淹沒,直到死亡才肯罷休的地方。
所有能夠傷害她,讓她感到害怕的東西……
為什麼要存在呢?
偏激的想法不受控制地噴吐而出,充斥谷清橘因缺氧而眩暈的大腦。
嘰嘰喳喳,笑笑嘻嘻,喋喋不休。
明明被臉上畫著濃艷紅色妝容的男人告誡過,教導過——
可現在,被傷害而從心頭湧起來的脆弱與怒火,衝破了那層枷鎖。
少女那雙軟軟的布偶貓般的澄藍色眸子被逼得睜大,圓圓的眼角拉扯出疼痛的弧度,輕顫,溢開一抹逐漸變濃,加深的緋紅。
詭異的艷麗和可怕。
夢境的暗面宛如察覺到什麼般,宛如有了生命般荒謬而可怕地蠕動,細碎可怕的低語從四面八方聚集,傳遞,迴蕩,就連被禁錮在此地動彈不得的劇本之書也不安地劇烈顫抖。
「哈哈……哈哈哈……」
少女瘮人的笑聲響起,和低語交織在一塊,宛如浸透血跡的布料。
那隻蒼白到連骨頭的弧度和細細的青筋都看得一清二楚的手掌,慢慢地,克制地捂住了沒有血色的嘴唇,依舊壓不住那充滿喜悅和瘋狂的語調。
「終於想起我了嗎?小橘。」
「沒錯,沒錯,這樣才對。怎麼可以只有你一個人玩呢?不公平,要加上我才可以,我也要參加遊戲啊~」
「好孩子時間結束,現在是壞孩子的時間。睡吧,小橘。」
睡吧,另一個我。
安心地沉入夢鄉,將接下來的時間交給我吧~
男人對此一無所覺,居高臨下,「只是給你一個教訓。不知道中原中也看到這樣的心上人,會不會失控呢?」
他帶著對女人的輕蔑與不屑,乃至於都懶得去探究為什麼谷清橘整個人的氣質都開始大變,變得不對勁,「嘁,垃圾異能者,失去了異能力就什麼都不是的傢伙。我稍微用點力都能把你掐死吧?」
谷清橘:「……」
男人不耐煩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喂,說話啊,哭喊出來!像個懦弱無能的女人一樣哭喊出來!」
谷清橘:「…………」
男人:「我說你啊,敬酒不吃吃罰酒嗎!我可要——」剩下的話語沒能說出口,盡數吞回了肚子裡,戛然而止。
少女的皮膚產生異變,解構,消散,變成碎片,輕而易舉地從他粗大的手掌中掙脫出來,就連那特殊材質,散發著金屬光澤的異能力抑制器也輕輕地「啪嗒」一聲,摔落在地。
可怕的變化幾乎在瞬間讓男人失語,甚至不能理解為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可以輕鬆掙脫強大的異能力者也無能為力的抑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