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十年後的葉奈法喃喃,她就知道,在這個家裡她只有弟位!
「葉奈。」女皇的語氣還是那麼溫柔,就像在哄她的孩子,明明兩人的年齡差不多,「我是個自私的人,我不能讓我的死亡成為你未來十年間的牽掛——即使它有十年,有那麼遙遠。」
葉奈法爭辯道:「可是那有十年的時間,只要我知道了,回去以後我們一定可以避開——」
「噓,這是無法避免的,葉奈,只要我身體中留著母親的血液,就永遠無法避免。」在十年前的葉奈法離開後,女皇似乎就不再掩飾她的虛弱,法術散去,她如同枯萎了的玫瑰,整個人都迅速消瘦下來,連手上的皮膚都不再緊緻,臉上是粉脂遮不住的憔悴。她的聲音低柔,卻字字鏗鏘有力,「這個國家終究會拋棄皇權,我只是提前給了他們適應的時間。」
「我的離開也是給你們的解脫,回去吧,葉奈,家裡還有人在等你,不是嗎?」
女皇並沒有給她忠誠的騎士長在說話的機會,而是向一旁的梅澤里克伸出雙臂:「我累了,抱我回去休息吧,梅澤。」
就像平時一樣,對於這個問題他們總是不歡而散。
與葉奈法不同,作為近衛長的梅澤里克總是那麼聽話,那麼恭順,從來都是一字不落的執行女皇的命令,不會有過一絲反駁。
葉奈法知道,就算女皇有一天變得暴虐無常,無理取鬧的要他陪葬,那位忠誠的近衛長只會聽話的用那把寶劍抹了自己的脖子。
他是如此愛著她。
可是葉奈法不會。
十年後的葉奈法就這樣心情不愉的回了家,就連下馬後她的寶馬連蹭她的頭也沒有反應。
將韁繩遞給管家,穿過城堡里的一個個走廊,進到臥室外的客廳,就看到變成一灘,懶懶趴在貴妃椅上的某人。
「唔,回來了?」那人向她晃了晃幾乎沒幾兩肉的細長胳膊,就算是上面纏繞的繃帶也沒能給他增添幾分壯實的感覺。
「回來了。」葉奈法將揮退了僕人,反手鎖上了房門。
「看來談的並不愉快?誒——我還是蠻懷念當時哭哭啼啼的葉奈法的,就像個小貓咪——」 躺椅上的人仍不知天高地厚的講著,完全沒有身處危險的感覺,手裡的書頁隨著他的動作舞的飛快。
十年後的葉奈法快步走上前去,一手握住了他那支不老實的胳膊,另一隻手撐住躺椅的靠背,將他逼迫在這狹小的躺椅角落。
「你最好不要隨便死掉,太宰。」金髮的女侯爵眼睫垂下,遮住了她的一切情緒,「我可不會和你一起去殉情,在這個世界沒我的命令可沒人敢隨便接近你——我想你還不想讓我給你灌長生藥。當然,在這之前你要是隨便死了,我就把你送給亡靈法師,讓你永不能墜入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