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丞截過眼前人的話,一邊說,又隨意抬手做了個叩門的手勢:「沒聽見?」
「你……」
「你什麼你,」余丞雙手揣兜站直身子,「給誰打電話呢?」
「……」
「佟時?」
梁佑眉角一跳,蹙額睜大了眼。
余丞觀察了幾番梁佑的表情,悄然間眼角眉梢間的笑意漸漸加深,戲謔道:「真以為隨便P幾張照片我就會怕了,還以為有多大的能耐,原來就是這點下作伎倆。」
「……」
「你覺得你玩得贏誰,」余丞似笑非笑說,「該報警的報警,該教訓的教訓,大不了這娛樂圈我不玩了,你覺得你又能得意到哪裡去?」
「……」
「不過人心情不爽的時候總想找幾個墊背的,你覺得你離了圈子,還能去做什麼?」
「退圈?」梁佑狠狠咽了口唾沫,掙扎再三,終於撐不下去了,「不是的,這事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就針對我!」
余丞默默注視著梁佑大口喘氣的樣子沒吱聲,就聽對方幾近奔潰道:「都是佟時狗急跳牆乾的!他不知道你跟褚寒峰的關係!他還不知道……我沒跟他講!我保證!」
這人說到最後已經開始語無倫次,拿手強撐著窗台深深吸了幾口氣:「你讓褚寒峰放過我,求你……」
「求褚寒峰做什麼?」余丞悄無聲息斂了笑,「說了我跟他沒關係,聽不懂中文?」
「我……」
余丞平時嬉皮笑臉的時候便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偶爾默不吭聲就更顯出一副溫順樣。
慣有的大少爺脾氣有意收斂,只偶然在熟人面前展露分毫,若不是這會兒余丞忽然變臉,就連梁佑都快忘了存在佟時口中,對方該有的樣子。
囂張不可一世,誰都不放在眼裡。
「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我比你清楚。」余丞踱步走到梁佑跟前,看著梁佑敢怒不敢言地緊咬著腮幫子後退,後背直接抵上窗台——
他眯眼一把揪住跟前人的衣領,迫使對方不得不仰頭面向自己。
「我忍你很久了。」余丞不耐煩道。
早先以為能避就避,走向應該可以與原本不一樣。
可到頭來該潑的髒水一分都不會少也就算了,結果還變本加厲,無中生有的本事比他認知里的還更厲害。
死一般的沉寂。
梁佑大氣都不敢出,只能眼睜睜看著余丞握拳就要往他臉上招呼,骨節分明的指節幾乎就要迎面揍到他的鼻尖。
余丞不知道想到什麼,手上的動作忽地一頓。
他嫌棄地撒了手,任人癱軟在地。
居高臨下瞅了眼對方劫後餘生的怔松表情,余丞彎了下眉眼,那點漫不經心的笑意自嘴角攀上瞳色略淺的眸子裡,配上俊秀出眾的面容,在眼前人看來莫名有種天真又頑劣的殘酷:「突然想起來,你引以為傲的代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