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如同一隻乖巧可人的寵物,只需他輕輕一勾手,便能輕易擁入懷中,嘗到滋味。
他的視線一一掃過余丞的眉毛和眼睛,落在余丞看起來溫軟可口的唇上,聽對方笑吟吟喚他的名字。
那黏膩的嗓音仿佛帶著裹滿蜜糖的鉤子,隨著對方直勾勾注視著他的曖昧眼光,如飄浮的羽毛搔過耳梢。
但偏偏令他湧上一絲格外違和的不適。
他看著對方主動偏頭湊近,咫尺之隔,翹起的嘴角就要貼上他的唇。
像是天生的尤物,一點都不覺得羞赧。
他甚至覺得哪怕是自己腦海中再放肆、再羞恥的舉動,對方也能欣然答應,配合得很好。
哪怕已經在腦海中,他已經設想過千萬遍,捏著那人的下顎咬上那人的唇,想方設法將人狠狠揉進骨子裡,不留任何空間的。
可明明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他看著眼前人的俊俏眉眼,皮相依舊漂亮得令人口乾舌燥……
卻讓人覺得這副熟悉皮囊下,藏著無比陌生的靈魂。
似乎是那個人。
又不是他想的那個人。
乃至忽然湧上某種念頭:
來日並非方長。
久別也不一定能重逢。
所有的繾綣結束於這一刻。
就連前一秒鐘那人熟練於心的搭訕話,都不免讓他閃過夢裡繚繞在耳的綿軟聲線,仿佛心臟都被人用力攥住般,厭煩到無法呼吸。
那夢境反反覆覆持續了好幾晚,以致於連他自己都沒意識到時,就已經鬼使神差地走到了這裡。
九年前的那天晚上,他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間看著余丞從KTV里出來,腳底發飄地走向自己,接著醉醺醺撲到他的懷裡。
而如今時過境遷,當初的KTV早就不在了,偌大的店面拆分成好幾間商鋪,其中之一便是這家清吧。
他突然有些懷疑,自己長久以來的執念,那些反覆出現在腦海中不可言說的下作畫面,是否真的如他所想,只是因為那張漂亮過頭且正對他胃口的臉。
哪怕是酒後接通電話的那一刻,聽見余丞的聲音,怔松之際,浮現的也仍舊是曾經在客廳里撞見的那兩道糾纏身影及隱晦水聲,只是悄無聲息間,替換成了他喜歡的那副面容。
有片刻的恍惚。
可又在驟然間,當時那人依偎在褚世華身前的模樣又冷不到竄上來,繼而又幻化成夢裡那張勾人的臉龐,配上那格外不適的膩人聲音……
讓人覺得很噁心。
直到余丞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那人哄不好的大少爺脾氣一如既往,像是上一秒被招惹了,下一秒隨時都要炸毛。
但偶爾吃軟不吃硬,能大發慈悲勉強收一收那一身犟脾氣。
比如說現在。
余丞神色複雜地睨他:「那你快點,別磨磨嘰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