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丞連忙打開手機燈光找到床頭燈的位置,隨即打開。
仿燭檯燈昏黃溫暖,剎那間落了滿室。
余丞看了看沒穿上衣的褚寒峰,又低頭瞧了瞧衣著完好躺在人家床上的自己。
余丞:「……」
就離譜。
尤其是被燈光這麼一照,褚寒峰原本的冷調肌膚便現出柔和的色彩,仿佛有細薄的血色自那層白到幾乎能看見淺青經脈的皮膚下透出來,帶著某種不算自然的淡紅,配上那張臉,無端給人一種脆弱的精緻感。
而那精緻脆弱的美人,此刻正死死攥住他的手,半點不肯鬆懈。
而且那美人還是褚寒峰。
誰敢想像一覺醒來看見褚寒峰這樣子躺在自己身邊的畫面?
反正他不敢想。
可偏偏就發生了。
有那麼一瞬間,余丞甚至懷疑昨晚上喝醉酒的那個人不是褚寒峰,而是他自己。
就好像他神志不清喝斷片,把人給怎麼樣了似的。
這實在是讓人很難解釋。
余丞一時間有些慌,連忙又捻著被子替人蓋上,一直蓋住了褚寒峰瘦削的下巴,仔仔細細裹得嚴實,徹底遮去那份引人遐思的風光才罷休。
但轉念一想,又不太對。
余丞伸腿,腳尖輕踢在對方蜷起的膝蓋處:「褚寒峰,你什麼情況啊?」
結果不碰還好。
被褥下的觸感帶來更為真實的體溫和感受,隨著對方的深重呼吸聲一併清晰襲來。
灼人的很。
余丞的腦袋空白了一秒,俯身湊近。
他撥開褚寒峰的額發,拿手探了下對方額頭上的溫度。
與那隻緊抓住他不放的手掌心一樣,褚寒峰的額頭也燙得嚇人。
隨著他靠近,那人猶如察覺到什麼似的,稠密的烏睫顫了幾下,幽深的眸在柔光中睜開一條細縫,那點細碎的光便透過眼睫縫隙間落在對方眼底,將那雙眼睛刺激地湧起一圈極淡緋色。
褚寒峰一聲不吭地看他一眼,像是困得厲害,片刻間又把眼睛給闔上了。
余丞人都傻了。
他平時總喜歡罵褚寒峰有病,但這會兒病起來的時候,居然還挺……
不是,重點不是這個。
余丞一陣啞然,欲言又止:「發燒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褚寒峰這副模樣實在是過於虛弱,帶著某種耐人尋味的易碎感,余丞一張嘴就不知不覺把嗓音放輕了許多:「大哥,你發燒歸發燒,一直抓著我的手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