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不是人生中的最後一餐?」
「之前雪還沒鋪起來,讓人送來的。」 褚寒峰答,「慶祝一下。」
「慶祝什麼?」余丞莫名其妙問。
褚寒峰看他一眼:「新年。」
「還有幾天,也不急。」余丞順嘴說了一句,話音落下,又察覺到褚寒峰似乎對新年有種莫名的執著。
也是,不管是九年前,還是現在,大過年的出了事,誰心裡都不好過。
況且這人總是孤零零的,確實有點……
余丞突然也感覺心裡堵得慌,但轉念一想自己這點同情實在是多餘,很快又打住話頭,埋頭夾菜。
大蝦辣得人有些上頭,好幾個小菜也是香辣味。
余丞「斯哈斯哈」地咧著嘴,端起手邊的湯盅就猛灌了好幾大口,待快見底了才吐槽:「你以前不是不吃辣?」
他也沒管褚寒峰有沒有回應,抿了下嘴角:「這是什麼湯,味道還不錯。」
清甜不膩,手藝確實很好。
說著乾脆把底下的也喝完。
褚寒峰慢悠悠答:「鹿茸燜鞭腰。」
余丞抬眼,湯還悶在口裡,差點沒噴出來:「嗯?」
褚寒峰說:「薛濟之前送來的,說很補。」
余丞:「……」
補哪兒?
腎嗎?
余丞鼓著腮幫子,憋了好半天才把嘴裡的那點咽下去,意味深長瞅了褚寒峰好幾眼:「他送你這個做什麼?」
褚寒峰一言不發的樣子,像極了有什麼難言之隱。
余丞突然覺得也沒毛病。
說得好聽是為人清冷,無欲無求。
說難聽點,可不就是……
余丞:「你不行?」
人生低谷如褚寒峰,終於在這種事上,讓余丞找回了一點對方曾經那點高傲的影子。
「怎麼?」褚寒峰略微壓著嗓子,輕輕揚了下眉,「想試試?」
余丞:「……」
試個屁。
他就不應該同情這個人。
相反,越到深夜,他就越同情自己。
也不知道是因為下午睡了太久,還是歸功於那碗湯,余丞覺得自己異常清醒。
不光清醒,還有點燥熱。
余丞盤腿坐在沙發上狠狠抓了把頭髮,聽見褚寒峰的腳步聲從浴室的方向由遠及近走過來,下意識稍微屈膝,把腿架高了些。
抬頭便見對方穿著浴袍,寬肩窄腰的顯得身材極好。
褚寒峰的頭髮還微微濕著,散發著好聞的沐浴露味,在他跟前停住腳:「臥室里換了新的床單和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