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濟愣住, 平日裡插科打諢的話本來已經到了嘴邊, 又不可避免地被眼下這番極具衝擊力的畫面給衝擊到說不出話來。
畢竟能讓褚寒峰變成這番模樣的事情可不多, 薛濟確信就算此刻有人把刀架在褚寒峰脖子上, 那人也不可能展現出半點脆弱神態。
反覆糾結後, 薛濟實在是忍不住了,強頂著被褚寒峰掃地出門的風險,發出直擊靈魂的疑問:「你這是熬了一通宵沒睡?」
頓了幾秒,薛濟補充:「還是因為失戀, 所以一個人偷偷躲在家裡,抱頭痛哭了一整夜?」
褚寒峰顯然不太願意跟薛濟廢話,面無表情地淡淡朝人一睨, 不咸不淡問:「我失哪門子的戀?」
說著便頭也不回地轉身,任由薛濟自後跟上來。
薛濟嘖嘴:「你就繼續死鴨子嘴硬吧, 那天你又不是沒瞧見,人家余丞跟裴家那小子兩情相悅,你這不算失戀算什麼?」
褚寒峰不以為然沒作聲。
琢磨少頃, 意識到什麼, 薛濟大為震驚:「怎麼, 沒名沒份的委屈你也受?」
褚寒峰忍無可忍:「余丞和裴彥沒那層關係。」
「余丞私底下告訴你的?」薛濟說,「海王的話確定能信?」
「他沒這麼講。」
褚寒峰懶得過多解釋,只隨手替薛濟沖了杯咖啡, 默了須臾淡淡道:「我自己猜的。」
薛濟:「……」
瞧瞧,這像是正經人能說出來的話?
他看過狗血劇不少, 裡頭被虐得體無完膚的痴情男女也是這樣說的。
就很讓人不理解。
說到底,薛濟原先以為褚寒峰跟余丞之間,理應是高冷男神和海王嬌妻人設組合……
哪知人不可貌相,人家余大少爺在花花世界裡遊蕩玩耍,褚寒峰才是那個戀愛腦的霸道小嬌妻。
薛濟第一次在褚寒峰的身上感受到了世界觀的崩塌,哪怕此時此刻的褚寒峰氣場再強大,也很難挽回對方在他心目中的苦情劇形象。
小心翼翼接過咖啡杯,薛濟決定暫時對褚寒峰友好一點,清了清嗓子道:「年前你托我去查的事情有些眉目了。」
「嗯。」
「跟你猜得差不多,之前借著佟時的名義對余丞實施故意傷害行為的小混混,極有可能是被人教唆的。」
薛濟輕抿了口咖啡,抬眼:「那小子在賭場欠了大筆賭債,一直還不上,還差點被人打斷手,更別提家裡也因此整日被鬧得雞飛狗跳的。」
「可好巧不巧,余丞出事的當天,居然有人替他還清了這筆錢。」薛濟一邊走一邊道,「這兩件事情之間說不定真跟你猜測的沒差,說不定真有點什麼貓膩,總不能天上突然掉錢下來正好砸中人腦袋吧……」
話音未落,薛濟倏地愣住。
雖然褚寒峰這裡他不經常來,但也算見過客廳原貌,對別墅里的以往布局有幾分印象。